听继夫人说要杀人,她心中骇然,心脏砰砰直跳,花容失色。
“你敢?”
她原本也不想亲自过来拿人,但上官婉留下一封休书逃走,实在是扇了张氏的脸面。
张赵氏这才忍不下这口气,直接在新年这一日过来拿人,顺便也是想给柳府一点儿颜色瞧。
但她忘了,不管是什么牛鬼蛇神,在绝对力量面前,全都是狗屁!
自从女四书风靡河间之后,古蓁就被一群贵妇排挤了,有什么活动都避着她。
不过这些贵妇也忘了,人家古蓁一向喜欢蹲在家里,根本不屑跟她们交流。
只是,古蓁长久不露面,多少也给众人产生了一种错觉——
柳佘之妻古蓁,再嫁之女,经历两任丈夫的脏女人,没有资格跟他们平起平坐。
继夫人诧然地反问,“我为何不敢?不知是谁给了张夫人错觉,以为我不敢的?”
说完这话,她倏地捏紧了张夫人的下颚,迫使她靠近自己。
继夫人殷红饱满的唇吐出令对方浑身寒冷的话。
“不过是小门小户出来的,眼界也就那么点儿了。读了什么劳什子的女四书,本来就笨的脑子更加愚不可及。不信的话,你可以回去问一问你家丈夫,问问他,我若是带人上门砸了你们张府的大门,他敢呛回来么?敢呛一个字,我古蓁这两个字就倒过来写!”
松开张氏的下颚,古蓁抽出一只帕子细细擦了手,好似碰见了什么脏东西。
她状似无意地道,“果然是寒门出来的,小家子气得很……”
张氏气得脸色铁青,奈何弄琴的手好似鹰爪,紧紧禁锢她,她挣脱不得。
“张夫人这般精通女四书,你能否告知我,若女子身子被陌生外男看去,是不是该以死谢罪?”继夫人回到上首坐着,慵懒地依靠着凭几,“我可记得张夫人未出阁前,以针线为生,时常出门与秀坊商贾打交道。有一年落水,被几个路过的村夫救起……啧啧,不知道张夫人给你家夫君,戴了几顶绿帽呢?”
继夫人以袖子掩着唇,眸光透着几分不怀好意。
“这事儿可不能瞒着,赶明儿我上门问一问张氏的族长,你这般不知廉耻的女人,是不是要抓去沉塘,以保全张氏声望。毕竟,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张夫人该以死以全清白啊。”
张夫人面色已经化为苍白,生怕继夫人会动手要她的命。
尽管她不觉得古蓁敢这么做,但自个儿性命重要,不容冒险。
“送客!”
继夫人的表情倏地一沉,挥袖送客,弄琴像是抓小鸡一样将这位尊贵的张夫人请了出去。
蝶夫人笑着道,“夫人还真是不怕麻烦。”
继夫人眼睛一斜,无所谓地道,“上头有姐夫担着,我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