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老侯爷的“七七”,家里渐渐闲了下来,房嬷嬷终于得空去办自家小姐老早就教交代的事儿,挑挑选选了几日,最终选了四个不满十岁的小丫头的带到了姚可清面前。
这些小丫头以前也就是做做提个水,跑个腿之类的活,从来没近身伺候过,如今这么近的距离看着姚可清,在加上姚可清又不是个一脸和气的主儿,她们都是格外紧张,磕了头,请了安,就规规矩矩的低着头立在那里。
姚可清从左到右,又从右到左来来回回看了几个回合,只看的小丫头们心惊胆战,生怕她一个不满意就把她们给赶了出去,房嬷嬷在旁边也以为姚可清是看不上她们,这时姚可清突然开口:“都随便说说吧!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就从你开始说吧!”姚可清点了右边个子最高的那个小丫头。
那小丫头上前一礼,恭敬的开口,声音有点儿紧张,“奴婢大妮儿,今年九岁了,老子娘都在庄子上,奴婢是前年进的府,先是在厨房做些粗使的活儿,去年腊月分到小姐的院子里的。奴婢虽是在厨房做了两年,却是没学会做菜,只会做几个简单的点心。”
姚可清点点头,示意下一个人,这个圆脸的小丫头也如前一个般说了,“奴婢青青,今年8岁了,爹在车马局当差,娘是花房里侍弄花草的。奴婢在花房里当了几年的差,去年腊月跟大妮儿一道进来的,奴婢跟着娘学了侍弄花草。”
“奴婢豆儿,今年7岁,小时候被人拐走了,不记得家里有些什么人了,奴婢是去年从外面买进来的,一直在小姐院子里的小厨房里做事,可是这里的厨房难得用一回,小姐别看奴婢年纪小,力气可大着呢!还能劈柴呢!”听她这么说,姚可清瞧了眼她那瘦瘦小小的身板,略有点儿黑的肤色,没说什么。房嬷嬷却在旁边暗道:真是个老实的,在小姐身边伺候,要力气做什么!不过好在老实,是个听话的。
许是因为等的久了些,最后一个胖胖的小丫头倒是没怎么紧张,很是利落的说完了,“奴婢巧针,今年8岁了,爹是门房上的,娘是针线房负责裁衣裳的,奴婢也是去年腊月来的,奴婢会绣花,这衣裳的花就是奴婢绣的。”说着扯了扯袖子,只见两只袖子的袖口各绣有一串桃花,虽不十分好,但她才8岁,能绣成这样,已是不易了。
姚可清在心里默默想着这四个小丫头:第一个是个聪明的沉稳,会说话;第二个单纯了些;第三个是个实在人;第四个手巧,嘴也利索,她娘应该是针线上的某个管事娘子。“既然进了我的院子,那以前的名字就不能用了,我给你们重新起了名字,你叫香芋,依次是桂圆,桔子,还有枇杷。”姚可清从右边最高的挨个那个指了过去。小丫头忙跪下磕头谢了,“以后就让石榴带着香芋和枇杷,桃子带着桔子和桂圆吧!先学规矩,学好了规矩再进屋伺候。”
石榴和桃子忙上前领了小丫头出去,房嬷嬷亲手替姚可清添了茶水笑道,“咱们院子里再进几次丫头,可就把所有的果子都凑齐了。别人给丫头取名儿不是图个好听,就是图个吉利喜庆,就夫人和小姐尽往那吃的上面想。”
“这有什么不好,能吃是福!瞧着这一院子的果子,我就觉得舒心。”姚可清笑道。
“是是是……小姐总是有理,小姐瞧着舒心就好,别说是‘几个果子’,就是‘几棵果子树’都是使得的。”房嬷嬷也跟着笑了。
幽篁馆挑丫头的事儿并没瞒着人,所以苗氏很快就知道了,再说幽篁馆本来就缺了丫头,苗氏也不好干涉过多,只是在请安的时候例行问了问。
“听说你院子里提了几个三等丫头上来?”苗氏倚在凉椅上,由着小丫头给她打扇。
“是,孙女瞧着院子里三等丫头的缺儿都空着,索性就挑几个补上了。房嬷嬷调·教了一段日子,今儿跟了两个来伺候,让她们进来给祖母请个安吧!”姚可清起身问道。
见苗氏点头,锦葵就领了香芋和枇杷进来。两人跟着石榴桃子学了大半个月的规矩,又有房嬷嬷在一旁监督,此刻来拜见老夫人也不见慌张,恭恭敬敬的磕头行礼,老夫人问话,也答得妥当。
“嗯……你倒是会调·教人!这一个个的比我身边的这些锯了嘴的葫芦强多了。”老夫人很是满意的对房嬷嬷说道,至于是真满意还是假满意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