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可容踉踉跄跄的跑进内室,扑倒在床上失声痛哭。
杨大娘见绣品被毁,知道自己逃不脱干系,事发之后立马带着残缺的绣品去向苗氏请罪。
看着烧了一个洞的绣品,苗氏也是倍感无力,如果是人为的,她还可以责罚犯错的人,可是偏偏是意外……而杨大娘顶多落个监管不力的罪名。
“罢了,你下去吧!”苗氏叹了口气,冲杨大娘摆摆手。
杨大娘本以为自己逃不脱一顿责罚的,闻言几乎是连滚带爬的瞬间消失在寿安堂。
“天意,天意呀!”苗氏本还打算姚可容若能借此机会一举成名,就趁机给姚可容定门好亲事,也好帮衬下姚崇明,谁知这一阵风吹散了苗氏所有的打算。
代姨娘得知绣品被毁,急急忙忙赶去安慰姚可容,谁知姚可容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谁也不见,代姨娘生怕姚可容在屋里闷出个好歹,急的就要直接让婆子把门撞开。
这时姚可容却突然打开了门,代姨娘还来不及问话,姚可容就扑进代姨娘的怀里放声痛哭,下人们见此连忙退了出去。
在旁人面前姚可容自持身份,要顾忌颜面体统,但是当着亲生母亲的面,姚可容放下所有的理智,所有的容忍,纵情发泄。
“姨娘……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我只想把日子过的好一点……怎么就那么难……为什么都跟我过不去……为什么!每次只要我有了……有了出格的想法,老天爷总是会让我受尽磋磨……在崇国公府,我只是想帮二妹妹解围,虽然我也存了想展现自己才艺的心思,结果就被孙二小姐算计,成为大家的笑柄,在安国公府,我就是想知道二妹妹那日行事为何与众不同,想……想知道二妹妹是不是在算计着什么,结果差点儿被登徒子毁了名节……还有这次……这次好不容易有机会能得到京中贵夫人们的认可……结果又……又……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到底是哪里做错了……是,我是存过私心,我是有过自己的盘算……可是我从来没有过害人的心思,从来都没有过……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
姚可容边哭边倾诉,代姨娘心疼的都揪在一处了,却实在是不知道从何安慰起,只能拍着姚可容的背,“会好起来的……都会好起来的……”
“不会了……不会了……”姚可容抽噎着拼命摇头,跑进屋子拿出被毁了的绣品,烧坏的是地方在绣布的最中间,连补救的可能都没有,“没用了,没用的……都毁了……毁了……”
代姨娘抚摸着烧焦的边缘,看着摇摇欲坠的姚可容,心里无比自责,经过跟小苗氏几次的较量,却每次都连累了姚可容,本来姚可容已经任命了,不争不抢。是她想借着自己小产的契机,再加上手里捏着小苗氏的把柄,便蠢蠢欲动起来,是她动摇了了姚可容本来已经平静的内心,也是她鼓励姚可容去出这个风头的,可是现在这个情况……她也实在是无能为力,离截止日期只剩十天了,姚可容根本来不及重新再绣一幅。
姚可容内心所有曾经荡起的涟漪,此刻全成一片死寂,她曾经因为代姨娘对她说起方家的富贵,便对方家少爷生出心思,在方家人面前努力表现,想给方家人留下好印象,可是没想到方家从来都不待见姚家二房的人……还有郑家……凡是她想的,最后都事与愿违。
一次次抱着希望,又一次次尝到失望的滋味,已经让她失去勇气再去做出任何尝试。
姚可清听说姚可容的作品被毁的时候十分惊讶,“意外?被风刮的?那么巧就落在火炉上了?”
桂圆点头,“真的是意外,那炉子也是一直都放在那儿,从来没有出过事儿的,谁也没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