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婉儿却立在原地,“我还以为表妹这是含沙射影的在说旁的事呢!”
姚可清回过头反问,“那倒不至于,旁的事与我何干呢?”
与她何干?赵婉儿心里一动,不知道她这话算不算是在表明她的心迹,但细看姚可清的神色,却是一片风平浪静,看不出端倪,赵婉儿不由疑心姚可清是故意这样说骗自己的,决心再试探一二。
“表妹似是比我小一岁的,就已经开始管家了,高门侯府果然就是不一样,样样都是强过旁人的,表妹将来必定是有大好的前程的,像我这样出身普通人家的是没法跟表妹比的,若不是姑母疼爱,我又哪有机会能领略京城的繁荣呢?”
赵婉儿言下之意就是你姚可清出身高贵,教养也是顶好的,未来自然一片坦途,而我赵婉儿出身平凡,一切只能仰仗着嫁入大户人家的姑母了,所以……
这是在示弱?还是威胁?姚可清忍不住想笑,你想嫁进方家是你的事,我早就言明不关我的事,你又何必揪着我不放?
“二舅母是表姐的亲姑母,心疼表姐也是应当,自然会为表姐着想的!表姐又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刚刚就说过与我何干的,表姐难道没听见?”
明白了姚可清的意思,赵婉儿心里一喜,欢喜的挽住姚可清的手臂,“那我送表妹回去!”
年节跟前自然是分外忙碌的,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要照顾到,好在长乡侯府并不是家大业大的人家,人口简单,人际来往也不复杂,倒是轻松了许多,即便如此,也一直忙到初十以后才空闲下来。
不过马上就是元宵,又是一番忙碌,好几家都送了帖子来邀请姚家一同去赏灯,思来想去,姚崇明最后应了景山侯陈家的邀约,而同样送了帖子来的余家却是被他婉拒了。
陈家祖上乃巨贾,富可敌国,但前朝重农轻商,朝廷百般苛难商户,商人所缴纳的赋税是普通人的数倍,除此之外,商人的待遇连贩夫走卒,甚至乞丐都不如,奴仆成群,家财万贯的陈家早已对朝廷制度不满,万分渴望获得尊贵的社会地位。
后恰逢高祖举旗,陈家便倾囊相助,资白银万万两,高祖登基之后遂以陈家祖籍之所在景山县为封号,赐了陈家侯爵。
只是陈家当初为了辅助高祖的宏图大业,几乎倾家荡产筹集军饷,再加上陈家祖上万分得意拿银钱换地位的举动,自以为做了人上人,不必再去做经商这样下贱的勾当了,封侯之后就不再做生意了,而是靠着赏赐的田地庄园的产出以及俸禄度日,所以陈家如今也只是颇有资产的富裕人家罢了,但在外人心里,仍还记着陈家当年的富庶。
景山侯陈家,那是代姨娘看好了打算说给姚可容的人家。
不过代姨娘一介妾室,没有抛头露面的机会,元宵当日也并无出门的资格,所以早早的就把姚可容叫来叮嘱,但是却不能直接将自己的盘算告诉她,只是委婉的暗示了一番,重点突出要在陈辞珩面前留下好印象,便是不能说上话,也要给他留下一派大家闺秀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