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如果有人要是问了,我有一招崩山裂地斩,你怕不怕?白衣恐怕也只能作禅师状,然后轻抚狗头,笑而不语了。
然而正这么想着,带着神秘笑容的天依忽然踮起了脚,然后伸出自己柔软无暇的手掌,轻轻地摸了摸面前少年的脑袋,然后嬉笑着从江边堤岸踏空腾跃,落向远走的大船。
浩浩荡荡的江水奔腾向东流去,白衣心中着实无奈,却又有些别样的温暖。他明白,虽然天依只是开个玩笑,但是毫无疑问,她的意思很明白,这世上,只有她能够真真切切地看透他的心。无论好坏,无论善恶,都不会犹疑排斥,哪怕不能理解,也会温暖包容。
如果说这样的温柔会是毒药,那么白衣也许真的有了瘾头,不能断绝了。
“其实一开始我并没有怀疑你,因为我觉得没有人会那么傻,会做出那么简单浅显,一眼就能够看清的谋划。然而我不得不承认,你确确实实骗过了我。”
一尾赤红的锦鲤跃然出水,然而白衣眼中所见的,却并非是锦鲤,而是一柄水光猎艳的青锋长剑。那份剑意孤绝却灵动,夹杂着悦人耳目的波光和水声,无疑是美丽的,却也是致命的。
“然而你依旧有了防备。”
跃动的锦鲤出了龙江,却终究停在了白衣面前,出水芙蓉一般的女子没有顾及自己身上紧贴着的湿衣,淡漠地点出了白衣的谎言。她相信自己的实力,一十二年从未失手的剑意却在此刻被一道薄如蝉翼的冰墙阻隔,除了对方有了防备,再没有其他解释。
“这只能说天命站在我这边,毕竟我是亲儿子。”白衣仔细打量了一下那个女子被湿衣缠裹身姿,可惜并没有缘木丰满,要不然白衣不介意对方试一下用色诱的手段。
“其实我不太理解,为什么你们会想到要一直用刺杀的手段,你们就那么笃定,我一定会有疏忽大意的时候?”想着这一路的遭遇,白衣有些惆怅,他虽然有了自己的称号,有了偌大的名声,可是那些敌人却依旧将他当成了一个未经世事的少年。
他们似乎是觉得他不懂权谋,不知变通,狂妄自大还好色成性,除了武功高,其实一无是处。脑补了一下面前那位名为“柳青衣”的佳人所思所想,白衣觉得,自己在这些人眼中的印象应该差不多是这样。
可是,他明明是靠智商压制他们的啊!
“谁都会有疏忽大意的时候,你自然也会有。”偷袭失败的佳人却一点儿也不慌张,只是冷冷地盯着那龙江之中渐渐远行的船队,“而且在公主殿下的面前,我觉得你会表现得更狂妄一些,毕竟,你确实有这个狂妄的资本。这些时日,我观察过你的实力,但是令我意外的是黄老加上波月洞的那些精锐竟然会在你手上全军覆灭,看来,和我所想的一样,你一直在遮掩自己的实力。”
“那这么说,那个老头,其实是你通知他的喽。也就是说,只要我把你拿下,那么那些幕后的人也就可以顺藤摸瓜地找出来了。想想,还真是太简单,太轻松了。”白衣毫不在意对方的冷漠,他不仅仅没有拔出自己的剑,反而还好心地提醒面前的女子,“你要注意一点,就算是女人,我也不会留手。白骨夫人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江水浩荡向东,然而这江边所发生的一切却并没有令船队回头,毕竟就像江水不曾西去,有些事情就算不去看也知道会是怎样一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