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要挑事,怎么办?”白衣略带笑意地回头询问,虽然他确实明白,自己这个问题不会得到想要的回答。不是一个时代的人,怎么可能领会到同样的梗。大体上,代沟就是这样一点点形成的。
“你竟然猜对了?”铄金有些难以置信,她没有想到过,除了自家小姐,竟然也有人能够这么精细地猜透事情的因缘。或许她真的该道歉,是她太过疏忽了。
你看见风雨,会想到无止境的喧嚣怒涛,然而白衣不会,他只是冷漠地盯着那山岭之上不曾止息的火焰似的云彩。或许对方很强,已经达到了上三品的极致,已经是九品大圆满。内气游走周身无碍,可以化气为兵,拟劲作物,甚至可以用内气拟化神兽。可是这又如何,莫说九品大圆满,就算是半步神境,单对单,死在白衣手中的,也绝非少数。
这个世间,本来就是人作死就会死,死这种东西就算到了神境也是无可避免的,从这一点来说,无论如何,白衣已经站在了所有人的前头。
真实的事物不需要虚幻的点缀,能够坦坦荡荡赢下来的战斗,也不需要语言作为其上华丽点缀的色彩,真的勇士,只需要正面硬上,刚过了就是赢,没刚过就是输。
这道理,仅此而已。
“他立于高山之上,是在挑衅吗?”烛火揣摩着对方的意图,她大概在想对方太过狂妄了。毕竟,白衣的名声与战绩摆在那里,这是不可动摇的事实。就算对方是九品大圆满,但是死在白衣手中的九品,还少吗?
“不,一方面他是诱饵,另一方面他也是在借势。”白衣摇了摇头,轻叹烛火的疏漏,虽然这个忠心耿耿的护卫很聪明,也有一定的实力,但是终究没有那么多的阅历。
一个能够被皇帝陛下看做暗子的人,又怎么会那么简单。毕竟,对比起价值而言,同为皇帝陛下的棋子,对方确实决然不会主动对他出手的。但是主动出手是一回事,被动反击又是另外一回事。如果在反击的过程之中,一不小心把白衣杀死,他又扣下了天依的车队,甚至和天依生米煮成熟饭。
那么远在江南的老爷子除了拧下鼻子认下这亏,又能够如何?
一个活着的棋子,永远比一颗死掉的棋子,要有价值的多。无论是谁,只要身居高位,都会这么看。而对方唯一算错的一点就是,他太过于自信,觉得一定可以将白衣杀死。
那么,到底是谁,给了他这么大的勇气呢?
“我忽然有些好奇,对方这么明目张胆的挑衅,又为何会确定我一定能够看到?”白衣喃喃自语,像是被勾起了好奇心的孩子。如果,忽略掉他眼眸里面不变的杀意的话,也许真的是这样。
“你在嫉妒吗?”天依忽然嘻嘻地笑着,她瞥了一眼莫名尴尬的白衣,“你在嫉妒他觊觎我?这还算是蛮开心的一件事呢?原来你,也会嫉妒啊!”
“才不是!”白衣如同受惊了猫,分分钟开始炸毛。他也说不清自己的感觉到底是什么,就像自己所拥有的一件东西,有一个人一直想要将其偷走一样,这种感觉非常难受,甚至让他有些想要杀人。
也许只有满目的鲜血,才能够洗刷这样的难受。他这样想着,似乎也打算这么去做。
“你会赢的吧?”铄金有些怀疑,虽然她并不太看得清如今的局势,可是有一点她十分明白,对方这么肆无忌惮,一定是有所依仗。白衣对于那个人,一点儿也不了解,可是白衣的战绩、善用的兵器、乃至招式、内气属性,恐怕早已经被很多人所知晓了。
兵法有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可是现在的形势,刚好相反,为什么白衣竟然还能够这样有信心呢?
铄金有些不明白,难道说他说自己狂妄,只是因为见不得别人在他面前狂妄而已。因为他就是那个最狂妄的人,从来都不会考虑自己输的情况?
听到了铄金的提问,白衣显得有些想笑。他似乎是强忍住了笑意,然后对着这种充满怀疑的金猫,做出了自己的反问:“那么,你真的全然了解我吗?你知道我最擅长的兵刃究竟是什么吗?你知道我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武功的吗?你知道教授我这些武功的师父究竟是谁吗?”
“这些问题,你都清楚?”
白衣的反问,铄金一个也回答不上来,直到现在,她才发现,自己确实一点也不了解,面前这个无比狂妄的少年。尽管他一直如同一颗流星般耀眼,可是在那耀眼的光辉之中反而看不清他的真实。
毕竟,谁都知道,流星是来自天空。可是谁又知道,它是来自那一颗星星,来自哪一条银河呢?
白衣自然也是如此,虽然他的战绩外界都已经分析过了无数次,可是谁又真的清楚,他到底藏了多少底牌。或者说,他的那些招式,是又能真正地破解呢?毕竟虽然施展过了很多次,但是有一点并没有改变,见过白衣出手的人,大多都是个死人了。
甚至,更多的都被挫骨扬灰,连残骸都不可得,谁又能够真的猜到他到底擅长什么呢?
光明正大的赴会,正是因为双方对于对方的情况都是一无所知,站在了同样的起跑线上。在这种情况下,白衣丝毫不会认为,自己会输给别人。这才是他的自信,也是他的狂妄所在。
看着远方愈演愈烈的火烧云,白衣毫不迟疑,和身后的那些姑娘挥手作别,然后一意孤行地前进。纵然前面就是为他准备的陷阱,可是谁又能肯定这陷阱一定能够将他困住,甚至让他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