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馨雨歪倒在床上睡去了,拥着似乎还残留着岳嵘味道的薄被,在堂哥和岳嵘交谈的声中安然地进入了梦想。岳嵘开了半扇窗,散着手里香烟的烟雾,微凉的清风从窗外吹进来,让他没有半点困意,他很有些庆幸遇到了一个相信他末世言论的人。而且这个人还是个有一定影响力的知名学者,也许在他的影响力和努力下,他们可以争取让更多的人活下来。
张天宇同样非常的精神,他虽然不能从岳嵘这里,找到更多那些物体即将入侵地球的确切信息。但是他从岳嵘的言辞里,仿佛看见了数十日后末世到来后的景象,岳嵘的很多表述也许十分的出人意料,但是细想却又完全符合逻辑。这种关乎整个社会体系的变革,绝对不是这样一个年轻人可以想象出来的,其中涉及的东西太多了。
丧尸和虫子岳嵘都没有多讲,前者他说不出它们是如何从人类转变成丧尸的,所有人都认为那是瘟疫,但是到底是哪种瘟疫?没人知道,也没有人说的清楚。而虫子,岳嵘知道的就更少了,他只是见过数次,所知的就是他看见的和流言,而真正和虫子交锋后,幸存下来的人实在太过稀少。流言和谎言的区别只在于你信还是不信,不过虫子毋庸置疑的是一种拥有很强的杀伤力和防护力的生物。
张天宇向岳嵘询问了很多关于末世如何生存的问题,岳嵘几乎没有任何隐瞒地回答了他,并跟他讲了很多他没有想到的问题。张天宇只觉他就是像在末世里生活过一样,完全就是本活着的末世生存指南。最后,张天宇忍不住,拿着电脑笔记本,把岳嵘所说的话,都用录音的方式记录了下来。
他们从午夜一直说到天色大亮,岳嵘准备等张馨雨睡醒,就带着他们去吃早饭,随后去看他那正建造的庇护所。但是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打乱了他的一切安排,他考虑了良久,决定马上离开这里。
鬼子躺在医院里,他的大腿昨晚在这里做了手术,一直疼到早上,他才恍惚着睡去。但是刚刚入睡的他却又被一旁的手机铃声,以及手下的马仔的呼唤声给叫醒。正要发脾气的他,听到手下马仔说是县里刑警大队马队长打来的电话,才把就要出口的呵斥咽了回去。
“喂,马队啊,你今个怎么想起我来了?最近也没见你,哪天有空出来吃顿饭,玩上两把?”鬼子说话很客气,对这些个穿着官衣的,远了不行,近了也不行,方方面面都得注意,和他们打交道实在是个累人的活。
“吃饭,人肉吧。我可跟你讲,今天一早,可就有人来我这里报了案,说是你那里昨晚上死了好几个人。这事已经立了案,要不是听说你也挨了一枪,我这当哥的可说不得就让人去请你了。说吧,你是和谁结了仇,让人不但把你那里给端了,还动了枪,这事儿哥哥给你出头。”马队长的话,软中有硬,鬼子那听不出其中的含义。对方说是帮他出头,还不是惦记着他的钞票和自个儿的功劳。
可是鬼子敢说吗?认真起来,他谁都不敢得罪。一边掐着他的饭碗,一边很可能会要了他的命,他在中间实在是有些憋屈。报案的人他不用去想就知道,绝对就是昨晚的赌客。现在县局已经立了案,这样的持枪杀人案,他用屁股想都知道,不会是报案人回去销案就能抹去的。那些穿着官衣的好不容易逮着了个可以立功捞外快的事儿,哪能就随便撒手,到最后要是抓不到人,鬼子就得出人,出钱平了这件事情。
“马队啊,还是你够意思。我要不是昨晚上中了一枪,在医院做手术,早就去找哥哥你了。昨晚来打劫的人,我还真不认识,就见到一个蒙着面的人。他们来的时候不知道怎么搞的,把宾馆搞得停了电,走的时候连监控器的主机也给抱走了,就是尸体也给抗走了两个。”鬼子半真半假地说着。
“这样啊,那我还是让人过去一下,你那边配合一点,这案子和你没关系就好。”马队长也没在说其他的,准备把案子按正常的程序走。
“一定,一定。我这边一出院就去你那里。”鬼子说着,等对方挂了电话,才把手机扔到了一旁。这次看情况他是要大出血了,估计没个几十万元的,怕是喂不饱那些穿官衣的。要是对方的嘴再张的大一点,他怕不是要填进去一半的身家。
鬼子坐在病床上,眼珠子乱转,思前想后地琢磨了半天,才一一吩咐着手下,出去处理这件事情的首尾。可即使是这样,他还是有些不放心,想了想,又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彭力勇,是我鬼子。你帮我问你那小舅子要个电话,他不是有个同学租了个养鸡场吗,你帮我把他那个同学的电话要来,我等你回电话。”鬼子等着对方答应,才挂了电话继续琢磨。
不一会儿,彭力勇的电话就回了过来,鬼子把屋里的马仔都赶了出去,拿出另一部手机,按着他所说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
“哪位?”电话接通后,完全不同于昨晚蒙面人的嗓音的声音,从话筒里传了出来。这个声音,鬼子听过,知道没有打错,他不禁有些赞叹对方还会这样变声的绝活。
“我是鬼子,你听我说就行,昨晚的事情,今早有人去县局报了案。县局要查这个事情,我拦不住,就是和你说一声,不是我在里面捣的鬼。这话你听完就了,我不会再打电话给你,避嫌。”鬼子很难得的正经和人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