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使大人,要断后也是我李璘的事,还是您带公主走吧。”李璘跪下,伯言眼睛血红:“反了你?!听你的还是听我的?”一脚把他踹出帐外,“马上走!”
看着远去的几骑,伯言松了口气。心中估量了一下,虽说大多数都是抬着陪嫁的脚夫,但是随行的卫队都是从禁军里选的,能被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看来敌人也不弱。他娘的,什么时候天下变得这么不太平了?
最后看了一眼那个魂牵梦绕的身影,是她穿着极不协调的轻甲,和她的那个侍女骑在一匹马上。狂风吹散了她的长发,柔软的发梢拂过她白皙的脸颊,她那张惊慌又努力压制着恐惧的脸,成了火光中他眼中唯一的画面。
西边的喊杀声吸引了敌人的注意,几声呼哨,大批黑衣人开始向西包抄过去。
伯言一声不响的冲了上去,身边的士卒跟着一起冲了出去。血,洒满了荒凉的土地;更多的战士,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起来。没有李璘他们的队伍压力大增,但是没有一个人服软,没有一个人乞降。每个人都默默的握紧手中的武器,奋力的砍杀。杀,杀,杀!残酷的战斗让脑海中只能放下这一个字。没有誓死的宣言,没有离别的遗言,不多的将士慷慨的走向死亡。
背后的喊杀声渐行渐远。看着在火光中浴血的众人。伯言一阵阵心痛,是他,把他们这些年轻的面孔带向死亡。浓烟滚滚中,他看到刚才的那个传令兵。浓眉大眼的农家子弟,一把钢刀劈在铠甲上,刀断了,他冲了上去,死命卡住对方的脖子,对方挣不开,拔出匕首拼命在他身上乱刺。
一刀··两刀··三刀······不记得有多少刀了,不记得有多少男儿的热血汹涌喷出,只看到那张憨厚的脸,竟露出淡淡的笑。至死,他的手都没有松开,两具温凉的尸体,静静的伫立在战场上,像是在诉说着战士的忠诚与荣誉。
数倍于他们的黑衣人将剩下的十几个人团团围住。一簇簇带着蓝光的箭头直直的指着他们。静静的对峙中没有一丝喧哗,只能听到燃烧着的木料在噼啪作响。
弯剑撑地,大量失血的伯言早已支持不住了,若不是咬破舌尖努力保持着灵台的一点清明,他早已倒在地上。
“你们若是归降我,可保不死。”轻轻的声音在对方的火把中响起,一个被簇拥着的蒙面人走了出来。视线已经开始模糊的伯言努力想看清楚对方是谁,但只能看到火把的一团光晕。
“声音还蛮好听的······”
这是倒地前最后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