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宇文凤凰记起“董阡陌”发疯乱咬人,又半身染血的惨况,不由生出点心虚来,低头快语道,“董小姐被乱石砸伤了,受了些轻伤,要不等她伤好一点时再让她来见你?”
当然,此董阡陌非彼董阡陌,他们谈论的不是同一个人。
“她受伤了?”
“是啊,不过没关系,那一大帮重金请来的名医还在府里住着呢,很快就能把她治好了!”宇文凤凰转移话题,“哥你手里的瓶子从哪儿来的?里面盛的什么东西?”
一只细口小瓷瓶,没有木塞,而是以一段蜡滴在瓶口,将瓶子封得严严实实的。
宇文冥川平摊掌心,好像要递给宇文凤凰一般,可是在宇文凤凰还没接住的时候,瓷瓶就自宇文冥川的掌心滑落,跌在地上,一碎成几半。
“哎呀,”宇文凤凰低叫一声,不过立刻发现,“咦?怎么却是个空瓶子?奇怪啦,瓶口封得那般严实,怎么瓶里什么东西都没有?”
“她是让我‘守口如瓶’。”宇文冥川慢慢道。
“啊?”宇文凤凰听不明白。
“这是她提出来的报酬,”宇文冥川自言自语着,“虽然整件事因她而起,可这个报酬就像她说得那样,一点都不贵。”
“哈?”宇文凤凰听得愈加糊涂。
恰在此时,石壁上刷地打开一扇门,王洗王听连忙戒备,却不见门外有什么异动。下一刻,远处传来了大呼小叫的求救声——
“救命啊?这个鬼地方还有活人吗?能过来一个活人帮小爷一把吗?”
几人都听着这声音很像一个常常出没于他们府里的好事之徒,于是走过去看,就见到一间偌大的密室内,上方悬着一块三丈见方的巨大冰块,下方是一棵松树,撑着冰块不掉下来,松树上绑着脸红脖子粗的宇文藻。
宇文凤凰诧异地问:“海草?你怎么也跑到我家陵墓里来了?”
“快快快!”宇文藻催,“我要撑不动了,快把三哥给拖出去!”
宇文凤凰这才注意到,宇文藻的脚下还躺着毓王,身底下有未干的一方血泊。顿时她更感觉吃惊了:“三皇叔?他、他也受伤了?”
“快快快!”
“王洗王听。”
宇文冥川一声令下,两名护卫将困局中的宇文昙和宇文藻都解放出来。只听巨冰落地,发出一声轰然巨响,然后就碎成雪花状的粉末,淹没了那间密室。
这时,宇文冥川抬头看向石壁上方,一个出气口里,有一双波澜不惊的眼眸,正往这边看过来。
双目相交,视线胶着了片刻。
宇文冥川率先开口道:“好久不见,我还以为你已经离开京城了。”
贺见晓道:“本来要走,只是被一些事耽搁了,又听说你出了点事,特意奔过来瞧热闹。”
静默持续了片刻,然后,宇文冥川浅色的唇边带出了一点没有温度的笑,“让你瞧见了我最狼狈的样子,这一局算我输。不过如果你一个月内仍在京城盘桓的话,我还是有法子赢回来。”
“这一局不是我的手笔,”贺见晓道,“就算你输,赢的人也不是我,因此世子不用觉得沮丧。”
他们的对话含义,只有他们两个人明白。
“沮丧?”宇文冥川扬眉,这次是真的笑了,“看来你还不够了解我,一旦有了好的对手,我最不可能有的感觉,就是沮丧了。”
贺见晓也笑,“世子保重,我先告辞了。”说完,离开气孔。
“诶~~”宇文藻不悦,“他就这样走了?”
贺见晓还没说,那个精通机关的董家小姐是谁呢?难道是董太师的女儿之一吗?
宇文藻回忆一下太师府那几位娇娇小姐,心里是否定的声音。
一刻之前,贺见晓说,要是有那位精通机关之术的董家小姐相助,他们或许就能脱困了。宇文藻问是谁,贺见晓还未及回答,宇文藻身处的那一间密室的门就霍然打开了。
然后,当贺见晓刚说了半句,“是一位蛮有趣,又很奇怪的小姐,她是……”
然后密室的门又霍然关闭。
于是这一次,贺见晓识趣地闭了口,转而道,“咱们还是闲话少说,先设法出去吧。”
他说完这话,那扇奇怪的石门再一次打开。贺见晓让宇文藻试着呼救,于是引来了世子他们,才救下了危冰之下的宇文藻二人。
至此,贺见晓已经能十分肯定,把石门机关一下打开、一下关上的人就是那一位董四姑娘。
而她这一下恰到好处的援手,是要求他绝对不能乱说话,不能向旁人提及她曾在陵墓中通行无阻,以此来作为交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