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奕伸出了食指跟大拇指，做了一个“八”的手势。

我一愣，说：“八万？”这个确实是太贵了，无疑一家，一年收入加一起都未必能有八千。

“不对，”武奕摇摇头，说，“哪有那么便宜？是八十万！”

我一听，眉头皱的更深了：“八十万，他怎么不去抢？！”

武奕笑了笑，说：“别说了，阿寻，讲真的，八十万真的不贵。要知道，这种手术，去北京找人来做，都未必能有赵医生做得好，而且到时候的手术费肯定也不止八十万。赵医生也说了，他个人可以不收一分钱，但是买人造声带的钱他就帮不上了。赵医生对我，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总不能连手术器材都是他出钱来买，对吧？”

我深深吸了口烟，说：“那你打算怎么办，八十万，咱们攒出来，得等到猴年马月？！”

武奕心态倒是很好，笑着说：“没事儿，慢慢攒呗，能攒多少攒多少，迟早能给小静凑齐这笔钱。赵医生能救小静，我就已经很开心了，至少，还给了我一条路走不是吗？要是连路都不给我，我真的是哭都没地方去哭了。”

我叹了口气，说：“妈的，可惜了，上次那个名额，让给了豹子和大猿。要是能给你的话，这八十万，也有个盼头。”

武奕拍拍我，说：“没事儿，反正都那么多年了，也过来了不是吗？大猿那边等不了，就让大猿先解决了自己家里的情况吧。而且当时，我第一个碰上豹子，你们想保我，也没法保。”

我心烦意乱，把烟掐了，说：“不然你明天找白教练说说吧，看看他有没有什么路子帮帮你。白教练也知道你家的情况，而且他在这一行里，人脉肯定广，就算是小比赛，给你私底下安排一点，也能让你赚一点。”

武奕想了想，说：“也行，明天我找白教练问问吧，不过要是为难的话就算了。小静的事儿不用急，我尽力就行。阿寻你也别太为这事儿上心，日子好好过你的，我扛得起！”

“我有分寸。”我拍了拍武奕，说，“走，回去吧。”

武奕点点头，然后我们两个就回去了。

路上，我也在想，怎么才能帮武奕一把。要是之前野王还有马小七、张正他们在的话，我可能还能找他们，帮武奕垫上点，大不了以后再让武奕慢慢还，至少先得把手术给做了。

不过现在他们都走了，我也联系不到他们，根本帮不了武奕。如今，能解决这件事儿的，只有武奕自己了。就算白教练有能力给武奕开小灶，让他去打小比赛，一场下来也不知道能不能挣个大几百，上千块的，想攒到八十万，这得要什么时候？

可惜我也是个拿宏远补贴过日子的人，钱的方面，也就能自保了，帮衬一点都费劲儿。

我们回了家，三个女人已经把晚饭做好了。菜挺丰盛，我们吃得也开心。

临走的时候，我悄悄把兜里的钱，拿出了大半塞在了武奕的枕头下面，然后不着痕迹地走了。

离开武奕家很远，一直挽着我的手的申晴突然对我笑道：“阿寻，你把钱都给了他们家，自己下个月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