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妄言突然打了个喷嚏,他望着周遭阴森森的景色,有些疑惑,难道这里的阴风都能影响到他了?
“大人,陛下在正殿等你。”脸色白的像张纸的宫女在他身后缓缓道。她走路没有半点声响,简直像是在飘。
在这呆了不短时日的道妄言却是见怪不怪,已经习惯了这些人的神出鬼没,若不是他们身上还有生气,他几乎以为整个宫殿里都是冥帝操纵的纸片人。
“你们六皇子呢?”他突地问道,他记得负责招待他的人是他吧,这种消息不应该由他来通知吗?而且也有几天没看到他的身影了。重点是对比这些“纸片人”,六皇子的脸虽然白了些,却更像一个人,打探消息也更方便些。
宫女一板一眼地答道:“六皇子有事,出去了。”
道妄言闻言也不再问下去,径直往冥帝的宫殿走。
他知道就算再问下去,这些人也只会给他三个字——不知道,这些日子里他已经见识的更多了。真要知道六皇子的消息,问他们还不如直接问冥帝。
顺着宫女的指引,他穿过深幽的长廊,便见着尽头处一间宫殿孤独地立着,和周围那些建筑没有半点交集,仿佛被割离开来,莫名地让他生出些许熟悉之感。
然而还没等他多想,宫女便为他推开了门,门内身着黑色冕服的男子正好回过头来看他,道妄言细细打量那张脸,之前见的时候这张脸都被厚重的珠帘挡住,看不分明,如今倒是看了个通透。
轮廓和他的小徒弟如出一辙,只是一对比,明显还是小徒弟更为精致,胜了一筹。
莫名有种自豪感。
“你来着是想问十三的消息吧。”冥帝开门见山地问道。
冥帝第十三子正是之前冥帝让他下去寻的人,亦是他的阿弦。
道妄言瞬间回过神来,却是笑了,阖了扇子在手上轻敲了下,“怎么,冥帝终于肯告诉我了?”
他来这呆了这么多天,除了来时远远见了冥帝一面,其余见着的都是六皇子和宫人,一被问及十三皇子的消息,便立刻噤声不言。而那位手段圆滑,十分好说话的六皇子一涉及这个问题便立刻冷下脸来,让他去问冥帝。
这种情况让他觉得他的小徒弟简直成了个洪水猛兽。
他百思不得其解,难道他做出了什么骇人之事,以致成了这片宫殿的禁忌?或者小徒弟是冥帝绿帽的证明,他不无恶意地猜测道。
“孤只能告诉他的名字,其余的要靠你自己去挖掘,因为无论孤说的多么真实,你都不会相信。”冥帝淡道。
这倒是让道妄言起了几分兴趣,“你不说,又怎么知道本尊不信?”
“墨,他的名。”
冥帝摇了摇头,然后径直走了出去,显然不欲多言。
道妄言突地面露几分古怪之色,他记得冥帝的姓应当是个祭字,所以他小徒弟从前的名讳就叫寂寞?
他不由笑了起来,想起了被大师兄带上界的小黑。果然这种取名字的功底是一脉相承吗?
“这是他从前住的宫殿,或许你能找到一些你想要的东西。”
他下意识抬眼望去,却发现冥帝身影已经消失,之前跟在他身边伺候的宫女也不见了。
难道是为了让他放下戒心?
他顺着这座宫殿走了一圈,所有的东西都保存的很好,桌上摊开的书,未干的笔墨,堂前青色的香炉还在缓缓烧着,仿佛将时间永远地停留在了主人离开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