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头镇北郊下马河村。

一间普通的民房，房屋破旧，有个院子，院门紧紧关着，从门缝里看进去，能看到院子里堆了一些废铜烂铁，在院门口的外墙上，用石灰涂着几个大字：小四农具修理。

里屋，两个年轻女人，面对面坐着。

许燕抬手抹一把脸上的泪水，道：“姐你放心，这两天我就把姐夫救出来！”

许晴吃惊道：“燕子，别做傻事！你姐夫被抓了，要怎么救？”

许燕低头不语。

许晴叹气道：“燕子，事情已经出了，以后别再做糊涂事。我找人问过，你小四姐夫就是把人打断了一根肋骨，又不是打死人！兴许，判个三两年就出来了。等你毕业，咱们全家安安稳稳过日子，去南方，也别留在这个马头镇了！”

“姐，你怕是还不知道。”

许燕小声道：“姓张的放话说了，要是咱不还钱，他就找人弄死姐夫！”

许晴听的呆了。

“燕子，你听谁说的？”

“村里二狗子，他昨天对我说了，先前我借他们两万块，现在连本带息，要还五万。还有姐夫打伤了张前伍，医药费也是五万。三天之内不还钱，姐夫就没命！”

“十万！天杀的他们怎么不去抢！就咱家这点家底，哪里弄这些钱啊！”

许晴说着，脸上也流下泪。

许燕偷眼看姐姐，怯懦道：“二狗子还说了，要是我答应去给张前伍做事，咱家就不用出钱。”

啪！

一个耳光。

许晴也不知道哪里来了力气，这一巴掌，差点把妹妹许燕打的倒在地上。

“姐！你干嘛打我啊？”

“我不打你，你就要办糊涂事！等姐死了，在地下见到咱娘，咱娘也会把我打死！他张前伍是什么坏东西，你不知道啊？你一个黄花大闺女，去给他做事，以后还要不要嫁人？你这要把你姐气死啊？”

“姐，你当我愿意啊！”

许燕委屈大哭道：“我好不容易师范要毕业了，镇里小学的邓校长说了，正式编制没有，可以让我做个聘用教师。姐，我也想以后嫁个好人，好好过日子。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姐夫死啊！呜呜！”

许晴慌了。

上前抱住妹妹，哭道：“燕子，都怪姐不好，姐不该打你。燕子，咱家人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姐妹俩，抱头痛哭！

就在这时，咣咣咣！

外面传来有人砸院门的声音。

许晴擦擦眼泪，站起身，把房门打开一道缝，小心喊道：“谁啊？”

“小四家里的！你快开门，我是村里赵二狗！你妹妹燕子躲在你家里吧？赶紧让她出来跟我走，前伍哥找她！快着啊，要是慢了，前伍哥一生气，你们全家都不得好！”

“啊！”

许晴失声惊叫，站都站不稳，却牢牢把住门框，喊道：“二狗兄弟！我家小四已经被抓牢里去了，还有什么好？我妹妹燕子不在这里，你赶紧走！”

“我呸！小四家里的，别给脸不要脸！给老子把门砸开！”

咣咣咣！

随着院子外面赵二狗的一声喊，院门摇晃的更厉害，眼看就要倒了。

许晴着急道：“燕子你赶紧从后窗走，我在这里挡着！”

“姐啊！我跑了，姐夫可怎么办啊！”

许燕哭道：“姐啊，我想清楚了，我跟他们过去！完事后，我想办法逃走，以后，再也不回马头镇，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我有手有脚，怎么也能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