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学噼里啪啦一阵大骂,除了兵房的赵书吏,其他四房各个书吏被朱学骂得灰头土脸的掩面而去,谁也没脸见人了。他们这些不在品级的小吏,认真说起来还真拿朱学没有办法。
如果今天朱学骂的是官,那肯定在大明无立锥之地,大明文官是出了名的会抱团,一个小吏敢骂官员,不把你搞得家破人亡不算完。
可朱学骂得是他们这些小吏,虽然小吏表面上权力很大,对于同样是吏的朱学,他们根本没有几招,因为他们的权力来源不是皇帝,而是官员,这唯一的反击途径又被朱学以他们家人相威胁,四房书吏无计可施,除了掩面而走,还有什么招使?
只有赵书吏僵在原地,脸色一阵青红交替,他不是不想走,而是不愿就此丢人认输。朱学冷笑道:“赵书吏,你的胆子确实不小啊,这是打算抛弃家中老小,拚死与我决一胜负是不是?”
朱学转过头说道:“兄弟们,爷我听说近日本县读书人风纪败坏,赵书吏家又有两个儿子在读书,大家伙平日里多去去柳枝胡同赵书吏家门口转转,免得一些花街柳巷的姑娘见赵书吏家两个儿子长得聪明可爱,将他们拐了去,每日里眠花宿柳,坏了名声,以后还怎么考科举?赵书吏平日里为大兴县操心费力,咱们得保护好他的家人,不能断了他们的科举之路不是?”
众捕快齐声应‘是’,个个喜笑颜开,知道朱学是在说反话,他们如此凑趣,根本就是在看赵书吏的笑话,朱学已经出招,就看赵书吏能不能硬到底。
朱学说完这番话,双眼直视赵书吏的眼睛,就这么盯着他。赵书吏一见到朱学的眼睛,登时再一抖颤,朱学的眼睛里冰冷无情,显然要是赵书吏再不识相,他不介意让赵书吏两个儿子从此断送仕途。
赵书吏长叹一声,他就是再犟,也不敢学海瑞,为公理正义置家人于不顾。如果今天他要是有品级的官,想必朱学也不敢如此正大光明的羞辱他,恨之恨自己当年为什么不争气?考了半辈子也考不上一个举人,以至于在这里受这等小人的污辱而毫无办法。
罢了罢了,赵书吏心灰意冷的拱拱手,表示认输,然后灰溜溜的回到兵房,把门紧紧闭上。
一众捕快轰然大笑,更有有吹起口哨,表达兴奋之意。
朱学看看紧闭的六房房门,不屑得摇摇头,大声说道:“你们这些读书人,你们的骨气都去那了?害得爷想找一个杀鸡给猴看的人都没有,哼哼,你们听好了,别让爷找到你们的茬,否则今个爷我放你们一马,下次爷我决不会心慈手软。”
他这话是说给六房里的人听的,旁边的捕快们都十分敬佩的看着朱学,他们这些捕快什么时候能够有如此风光的时候?就是金九在时,对六房的书吏们也是恭恭敬敬,从没有像朱学这样,一上来就把六房踩在脚底下,以后我们捕快的好日子真要来啦。
朱学很享受他们的目光,不过嘿嘿乐一阵之后,朱学说道:“好了,大家各去干各自的活,以前做什么现在还做什么,咱们一切照旧。”
众捕快齐声应是,又给朱学磕个头,除了随侍朱学身边值班的捕快,其他人这才散去。
朱学看看天色,今天一天真是忙死了,从早晨起来就忙到现在,天快黑都没有喝一口热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