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道齐连忙吩咐管家,“请他们到客堂稍候。”
他又对妻子道:“如果真是为俊儿之事而来,咱们也不得罪人,就说我们没有意见,关键是俊儿自己要愿意,明白我的意思吗?”
“老爷,我明白了。”
这时,王道齐忽然明白了一件事,当初曹家也是用这个借口,只要曹蕴本人愿意......原来曹家也是在推脱啊!
王道齐的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丝苦笑,自己怎么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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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家府宅比曹家要稍微小一点,但也是占地三百亩的巨宅,这也是他们的先祖——大宋开国名将潘美为子孙挣下的一份家业,潘旭有四个儿子七个女儿,四个儿子又给他生了十个孙子和十二个孙女,如果再加上潘旭的两个兄弟潘景和潘淄的几十个子孙,潘家可以说是功勋世家中的第一大家族。
当然,人口多了,婚姻之事也是一件大烦恼,进士抓不到,又要考虑门当户对,潘家也只能从功勋世家中解决子孙的婚姻问题。
自从几个月前众人决定,今年的最后一次鹊会放在潘府举行,潘家便一直在筹备这次盛宴,包括歌妓和酒菜都是名家酒楼提供,潘家憋足了劲,不仅要超过上次曹府的鹊会,同时也要利用这个机会给潘家的十几个孙子孙女解决婚姻问题。
今天并不是旬休,李延庆是从军监所直接来到了潘府,潘府也位于金水河畔,和曹家相距不到一里,李延庆骑在马上,远远便看见了一座气势巍峨的高楼,几个月前他在曹府也看见了这座高楼,他知道它叫做辰楼,和曹家的多彩楼规模差不多,是潘家的家族聚会中心。
李延庆今天的心情不错,昨天上午王道齐专程前来军监所替儿子道歉,这也是李延庆所期待的结果,王俊和他的矛盾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并不希望因为这件小事和掌握禁军军权的王道齐反目。
这也是他前天给王道齐留足了面子,王道齐才会主动上门道歉,否则他稍有言语无礼,即使王道齐狠狠教训了儿子,也会对他李延庆怀恨在心,使他平白树了一个敌人。
潘府门前门庭若市,停满了牛车,严重影响到了行人通行,几名潘家年轻子弟正高声指挥车辆。
李延庆刚抵达潘家的黑漆大门前,便迎面看见曹性和潘成玉两人眉开眼笑地奔了上来,李延庆不由一阵苦笑,这和曹府上次宴会又有什么不同。
“两位今天又是负责疏散牛车吗?”李延庆笑道。
“我们在家族地位低下,只能干这种粗活了。”潘成玉笑道。
“这和地位没有关系,应该说辈分低下吧!”
“对!对!延庆说得对,应该是辈分低下,其实辈分也决定了地位。”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潘成玉替李延庆牵马走了,曹性见左右无人,低声对李延庆道:“王俊被他父亲打得很惨,我昨天去看了,起码一个月下不了床,听说和你有关系?”
“你听谁说的和我有关系?”李延庆不露声色问道。
“他自己说漏了嘴,延庆,真是这样吗?”
李延庆心中暗骂,果然是个纨绔子弟,这种事情都会说漏嘴,这一顿白打了,李延庆摇了摇头。淡淡道:“他或许心中对我不满,但如果说因为我而被责打,那就是无稽之谈了。”
曹性看了李延庆半晌,忽然道:“昨天王俊母亲来我们曹家取消相亲了,听说她很不高兴,说她儿子为了这门亲事受了很大的委屈,高攀不上我们曹家。”
李延庆冷笑一声,“有什么样的母亲就有什么样的儿子,我说王俊的骄狂愚蠢是跟谁学的,原来是来自他母亲。”
“看样子王俊之事确实和延庆有关!”
李延庆有些不高兴了,冷冷道:“和我有关系又如何,和我没关系又怎么样?难道你要因此和我绝交,还是希望王曹两家从此敌视?”
曹性吓得连连摆手,“我和没这个意思!”
“那你追问这件事干什么,唯恐天下不乱吗?”
曹性呆住了,半响他拍了一下自己脑门,“是我不对,我不问了,你请进府!”
李延庆也觉得自己语气严厉一点,又对他道:“这件事曹家要谨慎处理,建议你祖父最好去和王道齐谈一谈,消除误会,否则会埋下曹王两家不和的种子。”
曹性叹了口气,“我祖父已经知道了,但他怎么处理就不是我这个做晚辈的能插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