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章 662 她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马车的轮子碾过的每一圈都是一个煎熬。
好不容易马车在拱北王府门前停稳。
王府里面的人得了信,早就有小厮在门口迎侯着,王府的人过来准备了下车蹬,却被镇国公府的人拦着不让靠近。
这是卫毅的意思。
他虽然没陪着卫箬衣一起来,但是已经吩咐了镇国公府的人,不让任何拱北王府之人靠近郡主。
萧子雅那厮他是一点都不放心的。
姑娘想要去送萧瑾最后一程,他是乐意的,毕竟憋在心底不是一个事情。他经历过,明白其中的痛楚。
拱北王妃亲自迎出了王府。
自从别院之事过去之后,她就再没能见过卫箬衣。
“见过王妃。”卫箬衣倒是显得十分的落落大方,直接颔首行礼。
如今便是她直接走过去,招呼都不打一下,拱北王府都没地方喊冤去。所以她还是给拱北王府留了一点脸面的。
拱北王妃也稍稍的一颔首,“郡主身子可好?”
“不好。”卫箬衣缓声说道,她的声音沙哑,说完之后就径直走了进去。
拱北王妃……真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了当,还真是叫她无从将这话再继续接下去了。
心底涌起了一片怒意,不过表面上,拱北王妃还是半点都没显露出来。
拱北王府即便地位今时不同往日了,和以前不能比,但是怎么也是一个好好的王府门第。卫箬衣如此的傲慢,实在是有点叫人生厌。
可是偏生她现在拿她半点招都没有。
人家是一个受宠的郡主,封号之前还有两个前缀,即便是公主也不见得就能比的过。
再加上温泉别院的事情,她大概一辈子在卫箬衣的面前都说不响了。
自己的儿子怎么会心仪这么一个傲慢无礼的东西?拱北王妃跟在卫箬衣的身后,眼底闪过了几分厌恶之色。
现在由着她嚣张去,若是以后大事能成,她即便是能当了自己的儿媳妇,今日她所受的气,他日也能在这姑娘身上找回来。
来日方长嘛,走着看就是了。
给萧瑾设灵堂,送葬这件事情拱北王府虽然是在陛下的眼里挽回了一点点的信誉,但是还是远远比不上镇国公府的势头。
所以这气,她姑且忍着卫箬衣的。
一进院子,满眼的白色铺开,卫箬衣顿时就有点头晕目眩的感觉。
梅姨娘适时的扶住了她的手臂,才没让她身子摇晃起来。
“若是太难过……”梅姨娘瞥见她眼底流动着的悲切之意,不由小声说道。
“无妨。”卫箬衣强打起自己的精神,缓步走了进去。
每走一步,她都好像踩踏在自己的心上一样。
硕大的奠字之后摆放着的就是一尊红木雕刻而成的棺木。
等进了前庭里面,即便是周围点着上等的檀香熏着,依然能在空气之中闻到一股淡淡的腐臭味道。
时间太长了!他的尸身又被水泡了,怎么也保存不好了……
卫箬衣的双腿不由自主的稍稍的发抖起来。
有人递过来三柱清香,卫箬衣刚要说谢谢,却看到了递香过来的人是坐在轮椅上的萧子雅。
镇国公府的人本是想上前阻拦的,但是碍于身份,只能护在了卫箬衣的身边。
萧子雅亦是穿着一身的素白,与他平日不同的是,他的眼眶也透着一点点的微红,眼白上还布着一点的血丝,他的神情也略显的疲惫。
卫箬衣顿住,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接住他递过来的香。
“前来祭拜他的人并不算多。”萧子雅缓声说道,与她一样,他的嗓子里面也带着一点点沙哑的味道。“我觉得你会来,就一直在这里守着,不光是守着他,也是在等你。”
“等我作甚?”卫箬衣垂下了眼眸,冷声说道。
“我觉得你会来送他最后一程。”萧子雅叹息道,“他在我王府长大,平日里也就是与我最亲了。我从未想过他会先我而去。那种感觉,你不会明白。”
她怎么不会明白?她比谁都明白那样的感觉,曾经她也以为他不会离开她,即便她去了冰河县,他也会在京城等着她。
直到现在她才明白,没有人会永远的等着一个人。所以她很后悔,没有在他活着的时候光明正大的与他在一起,让自己成为他的妻子,拐带着他陪着她一起山南海北的跑。
她以为自己有大把的时间去挥霍,其实这世上最最吝啬的便是时间,只要你稍稍不在意,它就悄无声息的溜走了。
卫箬衣看向萧子雅的眸光稍稍的缓和了一点。不管萧子雅之前做了什么,他现在显露出来的疲惫不是假的,萧瑾在这府里长大,与他几乎与亲兄弟一般无二,以前她住在拱北王府的时候,萧瑾就与萧子雅的关系十分的好,这点她看得出来。
想来他的伤心应该不是装出来的。
萧子雅话才说完,萧玉就从灵堂之外跑了进来。
镇国公府的侍卫见他直笔笔的朝卫箬衣冲去,一个个要伸出手来阻拦住他。
“他是世子,让他过来吧。”卫箬衣一挥手,镇国公府的侍卫们这才让开。
“丑八怪!”萧玉一来就直接撞在了卫箬衣的腿上,大哭道,“我堂叔没了!以后再也不会陪我一起玩了。丑八怪,我想我堂叔。”
被萧玉这么一哭,卫箬衣的鼻子更是发酸。
她也想他啊!
反手抱住了萧玉,她缓缓的蹲下了身子,将萧玉搂入了怀里,她红着眼眶,不住的轻拍着萧玉的后背。
即便她对萧子雅十分有意见,但是萧玉这孩子是没有过错的。
他开口闭口的叫自己丑八怪,便是没了讨好她的心思。萧瑾很疼爱萧玉,以前只要萧瑾在,萧玉都不用自己走路,几乎都是被萧瑾抱着走的,所以萧瑾没了,萧玉应该是真的很想他。
“玉儿,郡主的身体不好,你不要……”萧子雅厉声呵斥道,话才说了一半,就被卫箬衣看了一眼,他止住了后面要说的话,而是长长的叹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