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受伤不受伤的都是她自己找的!你和我发那么大脾气做什么?我这是为了谁?还不是看不惯他们坐在京城随随便便的就抢了原本属于你的位置!”
“你糊涂!”孙淮看了看周围,见卫箬衣的侍卫都在看他们两个,连忙将冯平给拖了离开营帐的附近,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你刚刚吼那么大声做什么!”孙淮气道。“还不是你先吼我!我自然是要吼回去的!”冯平觉得自己甚是有理,“再说了,我老哥一个,光棍一条,管她什么郡主公主的,只要是看不顺眼,我还说不得了?”冯平一把将孙淮推开,将自己的衣襟从他的手里解救出来,正了正自己的衣服,“我为了谁啊?我还不是为了你!咱们这些人,在这种穷乡僻壤里面,比不得在京城的那些世家,人家有屁大点的功劳都能吹上天去,咱们在这里吃苦受累,谁看到了?你老爹为什么死的?咱们为什么要将营地租出去换钱!还不都是为了帮她的老子完成什么宏图伟业,哦,她老子当了咱们大齐的第一将军,合着我们这些人就活该在这里吃西北风!你倒是心大,不计较,我老冯咽不下这口气。咱们退一步说,勒紧裤腰带是为了咱们大梁的疆土,好,我也认了!人家的老子是有本事南征北战的,但是如果这种事情落到咱们的脑袋上,咱们难道就不会上战场杀敌建立功勋了吗?再退一步,卫国公是厉害!咱们比不上,可是他将自己的女儿弄到这里来挡着你的路是干什么?难道你想一辈子学你的老子,守着这里的一亩三分地,孤独终老?咱们这里见不到皇上,漠北部族都
是小规模的冲突,成不了大气候,咱们立不了如同卫国公那样熏天的功劳,是很难离开这里的!可是咱们死伤的兄弟还少吗?咱们流的血一点都不比那些人少!这世道实在不公!”冯平说的掏心掏肺的,越说越是觉得愤愤不平。“凭什么!那丫头片子就算是力大无穷,她还会什么?咱们这里的每一个人不是和敌人真刀真枪拼杀过来的?她一来就当了我们的头儿!我是不服!我不服还
不让我说,这兵当着委屈!”
说完他就扯开了自己脖子上围着的红色围巾,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好像摔的是卫箬衣这个人一样,看他那咬牙切齿的样子,只差再上去跺两脚泄愤了。
孙淮紧紧的抿住了自己的唇,双拳在自己的身侧紧紧的捏起。冯平说的,他都明白,也都懂!若是换一个人来,他或许心底亦是会有这种愤愤不平的感觉,甚至会比冯平还要激烈一点。但是现在来的人是卫箬衣,在初初见到她的那一瞬间,就好象有一道光照进了他
的心胸。
他从没有一种感觉,会是如此的强烈与甜蜜。哪怕只是远远的看上她一眼,他都会觉得饕餮满足。
只是站在她的身侧,看着她侃侃而谈,笑语嫣嫣,他都会觉得十分的开心……他甚至觉得有点庆幸,好在来的人是她,才让他知道了这世上还有那样的一种美人,不光美的惊心动魄,更是充满了能量与自信,她那日裙裾飞扬的站在高台上,拎起了他都拎不动的石锁,他就知道他的
心就如同那石锁一样已经被她牢牢的抓在了手中……
“以后不准对她不敬!”孙淮吼了一声,随后一拳砸在了身畔的一棵老松树上。轰的一声,要三四个人才能合围过来的老树竟是被他砸的摇晃了一样,松枝上落满了的积雪随着树身的摇晃纷纷落了下来,砸了冯平一头一脸,那种冰冷入骨的感觉让他刚刚的愤愤不平瞬间消失的无影无
踪。
孙淮砸完那一拳之后就摔袖离开,独留冯平一个人傻呆呆的站在树下顶着一脑袋的白雪。
良久,他才从惊愕之中回过神来,忙不迭的拍掉了顶在自己脑袋上的积雪,“有病啊!”他朝着孙淮离开的方向大吼了一声!
孙淮快步的走了回去,再度求见卫箬衣。
适才他们两个在营帐门口的对话早就有人传入了卫箬衣的耳朵里面,这回孙淮再度折回,卫箬衣还是态度十分的和善。
其实她心底明白的很,要是只靠一次举石锁就能将这些老爷们都对自己心服口服,那几乎是一件很玄幻的事情。
她那么做,就是告诉这些人,她不是什么本事都没有的。
她愿意接受每一个挑战和试炼,只要这是有意义的。
”将军!”孙淮进来之后只看了卫箬衣一眼就低下了头。
“怎么了?”卫箬衣笑问道。她看了看孙淮的身后,“你一个人啊?”
孙淮有点局促的看着自己的脚尖,随后单膝跪倒在地,“末将恳请将军不要亲自参加赛马大会,看看也就是了。”
“来,坐!这里也没什么外人,不必那么拘束。”卫箬衣并没直接接他的话,而是抬手示意,绿蕊马上端来了一张椅子摆在了卫箬衣的下手位置。
“啊?”孙淮惊愕的抬起头来。“发什么愣?叫你过来坐下。今日也没什么将军不将军的,不用拘礼。我初来乍到,虽然也有几天了,但是对这边还是很不了解,一直都很想找个机会和大家好好的谈谈,但是我知道大家对我还是存着疑虑
和担忧。今日正好,孙将军你来了,我便和你讨教一二。”卫箬衣笑道。
绿萼也马上端来了才刚刚泡好了的一壶茶。
茶壶是从镇国公府带来的,绿蕊和绿萼这次过来,老夫人恨不得将家都帮卫箬衣搬来才甘心。
孙淮不敢多看卫箬衣,这屋子里面除了卫箬衣,便是绿蕊和绿萼两个姑娘家,他看人家姑娘也是不妥,所以孙淮就只能盯着那茶壶看,他移了半个屁股坐在椅子上,感觉自己手脚都好像没什么地方放。
平日里都是和冯平那些人坐在一起,随便怎么坐,他都觉得没什么不妥的,但是如今坐在卫箬衣的身侧不远处,他觉得自己怎么坐都不太妥当!
“孙将军喜欢这茶壶?”卫箬衣见他一直盯着自己家里的茶壶看,于是好奇的问道。
“啊?喜欢!”孙淮点了点头,随后回过神来,马上就将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一样,“不……不喜欢!”“呵呵。”孙淮的举动是真的将卫箬衣都逗乐了,她这一笑,恰逢孙淮觉得自己笨嘴笨舌的实在是丢人,于是抬眸看向卫箬衣想解释一下,这笑容便跌入了他的眼底,沉入了他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