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好小子,这诈术都耍到咱的头上来了!
感业寺能出啥事,自然只能是在内里带发修行的武媚娘发生了意外,陈子明虽尚不曾接到柳如涛那头传来的消息,可一见到李恪这等气急败坏的样子,便知事情十有八九是办成了的,心情自是不错得很,当然了,以陈子明的城府之深,自是断然不会表露出来的,
“微臣鲁钝。”
明知道李恪这是在玩讹诈的手段,陈子明自是不会上当,紧着便作出了副讶异的样子,茫然地回应道。
“哼,朕刚得知消息,媚娘死了,说是自尽,这断不可能,朕不信,定是有人暗中谋害所致!”
李恪死死地盯着陈子明看了好一阵子,见陈子明茫然的表情不像有假,这才收回了冷厉的目光,可脸色却依旧是铁青着,怒哼之声里的煞气也自不见丝毫的消减。
“陛下还请慎言,容华娘娘(武媚娘的封号)之名讳实不宜公然宣之。”
听得李恪亲口证实了武媚娘的死亡,陈子明心中最后的一丝担心也已是尽去,可表现出来的却依旧是一如往昔的冷静,并未随着李恪的愤怒而动容,仅仅只是面色肃然地劝谏了李恪一句道。
“朕……,哼,此事颇有蹊跷,朕断不能坐视,不查个水落石出,朕定不罢休!”
被陈子明这么一提醒,李恪的脸色顿时便更难看了几分,有心要大发作上一番,却又碍于与武媚娘的过往实在说不出口来,只能是气咻咻地赌咒了一番了事。
“陛下圣明。”
李恪既是决意要查,陈子明自是不会拦阻,没旁的,在陈子明看来,以柳如涛的办事之老道,必是早将手尾处置干净了的,满天下又有谁能查得出根底来。
“哼,朕,朕……”
见得陈子明这等不冷不热的样子,李恪心中的憋屈自不免便更浓了几分,偏偏他与武媚娘之间的真实关系实在是见不得人,李恪纵使愤懑无比,却也没得奈何,怒哼之余,也就只能是在御书房里焦躁地打着转转。
“陛下,微臣刚接到兵部转来的告急文书,还请陛下过目。”
于陈子明来说,武媚娘既死,事情也就算是完结了,至于李恪甘心不甘心么,他却是根本不打算理会,也不打算在此事上出言安抚李恪,这便一抖手,从宽大的衣袖里取出了那份松州告急文书,双手捧着,恭谨地递到了李恪的面前。
“此事,朕知道了,就先在政事堂过过再说好了。”
李恪这会儿正自心疼武媚娘的死,又哪有心思跟陈子明讨论政务的,虽是接过了告急文书,也大致浏览了几眼,却无心去听陈子明的建议,但见其不耐地一挥手,已是就此下了个决断。
“陛下圣明,微臣告退。”
见得李恪如此之心烦意乱,陈子明也自无可奈何,只能是恭谨地应了一声,便即就此退出了御书房,但却并未回转尚书省,而是紧着便传令诸般宰辅以及兵部尚书李勣即刻到门下省政事堂议事……
“诸公,这就开始罢,先请李尚书谈谈兵部对吐蕃犯边一事之看法好了。”
陈子明高居宰辅之位已是多年,参加过的政事堂议事也早不知几回了,可真说到主持议事么,却尚是头一回,然则对于见惯了大场面的陈子明来说,这根本就算不上甚大事儿,哪怕他并未有甚宏篇巨论的开场白,仅仅只是简单的一句宣布开会而已,强势之姿态却已是毕露无疑了的。
“诸位大人,急报是今日一早送抵京师的,经我兵部上下推演,此番吐蕃悍然兴兵攻伐白兰部,意在试探我大唐之虚实,若我大唐置之不理,则其必再增调大军,一举将白兰部并入其国,若如此,我大唐三面遏制吐蕃之势态恐难维持,须防吐蕃人得寸进尺,故,我兵部上下一致以为此事断不能轻忽了去。”
在陈子明不曾崛起之前,李勣可是与一代军神李靖并称为军中顶梁柱的人物,于军略上的才干自是极强,哪怕急报里对战事之描述并不详细,可李勣却能敏锐地从中推敲出吐蕃此番用兵的虚实之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