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一趟超市,给孩子买纸尿裤,一会过来。”我说。
给孩子买了纸尿裤,又买了些面包零食,我拉开车门,忽然看到车后座坐了一个男的,戴着帽子,帽檐压得很低。
他把帽子抬高一些,“起承是我。”
原来是郑全拼。
“拼哥,你怎么在我车里?”
“把你手里吃的赶紧给我拿过来。”郑全拼说。
我关上车门,把面包递给他,“警察到处在抓你。”
“我知道。”郑全拼朝嘴里塞着面包。
“我给你去买瓶水。”我说。
“走,开车。”郑全拼说。
“去哪?”
“去哪都行,饿死我了,你先别跟我说话。”
十分钟后,郑全拼擦了擦嘴,“起承,我给你说,人活着最幸福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不清楚。”我说。
“人活着最幸福的就是吃奶。”郑全拼说。
“要不,我停车给你去买水,你吃了这么多面包,肯定口渴了。”我说。
“不是水,是奶,给我来一箱子牛奶。”郑全拼说。
“好,我这就给你去买。”
“后面有没有车跟着?”郑全拼问。
“没有吧?”我说。
“后面有个白色的轿车一直跟着。”郑全拼说。
“那我甩开后面的车,你坐好了,我要闯红灯了。”我说。
“别,别闯。”郑全拼说。
“已经闯了。”我说。
“你是不是想害我?你这一闯红灯,警察就会来的。”郑全拼说。
“放心,警察来了,也追不上我这车,我这是宾利。”我说。
“我怎么想起来上你的车的?看来这次死在你手上了。”郑全拼叹了口气。
“拼哥,你这么躲也不是办法呀。”我说。
“冯起承,我给你说实话,我是警察,我是警察你知道吗?”
“知道,你以前是警察,后来不是被开除了吗?你真是辜负陈小莉了,她现在心里还有你呢。”我说。
“她心里早没我了,她到处抓我,起承,我告诉你,我是卧底的警察,除名那是给别人看的,明白吗?”郑全拼说。
“啊?卧底警察?真的?”
“真的,没骗你,公安局的王副局长是我的直接领导。”
“那你表明身份,再回去啊。”我说。
“回不去了,上个星期,王局在家被杀了,知道我身份的人,整个公安局就他一个。”郑全拼说。
“哎呦,这岂不是麻烦了,那怎么办?”我说。
“我也不知道,很郁闷。”郑全拼说。
“那你和陈小莉解释一下,她应该会相信你。”我说。
郑全拼摇了摇头,“她不相信,一点都不相信,我给她打过电话,我的行踪很快就暴露了,害得我饿了几天,说真的,我根本就不想当卧底警察,是王局他娘的,这婊子样的威胁我。”郑全拼说。
“他为什么威胁你?那不说他也不是好人了?”我问。
“一下给你说不清楚,找个地方买点水喝。”
“去我家吧,我以前的家,小时候就在那住,那房子差点就让我卖了,你可以在那住,长期住都可以。”我说。
“那太好了。”
买了一箱子牛奶后,我开车进了小区。
进了屋后,郑全拼把窗帘拉上。
我给他扔了一瓶牛奶。
“你这地方不错。”郑全拼说。
“你先住这,饭菜我会送来的。”我说。
“谢谢了,起承。”
“你别跟客气,对了,小兵也被通缉了。”我说。
“小兵我可帮不了他了。”郑全拼说。
“不说他了,你不是在卧底吗?有什么发现吗?”我说。
“是有发现,胡羽佳你应该认识吧?长得很漂亮那女孩,我记得你认识。”
“是认识,太认识了,我原来在礼品公司,她是总经理,怎么了?她出事了?”我说。
“他爹胡富民贩毒,走私枪支,是黑帮团伙黑蛇帮的幕后老大。”郑全拼说。
“黑蛇帮的?不会吧?他不是企业家吗?他是集团公司的董事长。”我说。
“做企业是用来洗钱的。”郑全拼说。
“你查到证据了?”
“是,我手里有他走私枪支和贩毒的证据。”
“那你赶紧交给警察呀?”
“交上去,我必死无疑,公安局有内奸。”
“那就交给公安局长呀。”我说。
“公安局长要是内奸呢?”
“那你怎么打算的?”我问。
“王副局长手里有我一份档案,上面纪录了我做卧底的证明,上面还有他和我亲笔签名,我要找到这份证明。”郑全拼说。
“这签名文件在哪?”我问。
“感觉他不会放在办公室,应该是在家里,但我去了他家没找到。”郑全拼说。
“没在家里?那他放在哪了?”
“我怀疑,那个文件我签过名后,有可能让他撕了。”郑全拼说。
“不会吧?他这么一撕,你永远回不去了?”我说。
“对,”郑全拼喝了一口牛奶,“我上他当了,他想让我永远离开警察队伍,其实,我也不稀罕当什么警察。”
“问题是现在警察到处在抓你,你是不是干了什么坏事了?”我说。
“我参与了贩毒,枪支买卖,杀人,如果我被抓,那么结局就是被枪毙。”郑全拼说。
“你说你是卧底的呀。”
“我说卧底,有人信吗?”
“我信。”
“你信有个屁用?”
“你有什么打算?”我问。
“我能有什么打算,活一天是一天了。”郑全拼目光呆滞。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我这房间一年多都没人住了,这是谁?”我说。
“有什么地方可以藏的?”
“衣柜里可以藏。”我说。
“你想害死我?”
“从阳台可以翻到隔壁的阳台。”我说。
“好。”郑全拼说着去了阳台。
我开了门,门口站着陈小莉和杨守志。
“有事吗?怎么找到这来了?”我说。
陈小莉也不搭话,推开我冲进了屋里。
两人在房间里搜索了一便,陈小莉又到阳台朝隔壁看了看。
“你们找什么?”我问。
“人呢?”陈小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什么人?”我说。
“别给我装疯卖傻,小兵呢?你把他藏在哪了?”陈小莉问。
“小兵?小兵怎么会在这?”我说。
“冯起承,我们看到你车里有个人,那个人呢?”杨守志说。
“对,我是带一个人,是邱海军,他走了。”我说。
“邱海军?好像不像啊?”杨守志说。
“就是他,你们不是已经进屋里搜了吗,衣柜也翻了,没有人啊。”我说。
“守志,可能是我们看错了,应该就是邱海军。”陈小莉说。
“是啊,就是海军。”我说。
“起承,如果你见到小兵,你告诉他,让他赶紧去自首,自首的好处我就不用多说了,千万不能窝藏他,窝藏罪你应该也知道,你不会又想去蹲监狱吧。”陈小莉说。
“我见到他,我就拉着他去自首,这你放心。”我说。
“行,那我们走了。”陈小莉说。
“对了,我想问你个事,郑全拼最近有没有和你联系?”我问。
“你问这个干什么?什么意思?”陈小莉问。
“好像警察到处在抓他,我想问他犯了什么罪?”
“他的罪大了,贩毒,走私枪支,杀人,强奸,拐卖妇女,他无恶不作。”陈小莉说。
“不会吧?他不会干这些的,他是个好人,如果真是他干的,肯定有难言之隐。”我说。
“两条命案,其中有一个被监控视频抓拍了,他杀了一个,是从背后直接砍过去的,人头落地,被他杀的人,死了都不知道被谁杀的,贩毒,走私枪支,这都是死罪吧,他被枪毙十次都不冤。”陈小莉说。
“他会不会是卧底警察呢?”我说。
“你开国际玩笑?他还卧底警察?”陈小莉说,“他杀人都不眨眼,并且是抢着去杀人,他是贩毒骨干,贩卖大量枪支弹药,赌博嫖娼,拐卖妇女从事卖淫,坏事干尽了,你说他这样的是卧底警察?”
“听你这么说,他就一恶魔?”我说。
“对,恶魔,如果你见到他,就不用劝他自首了,最好劝他自尽了,上吊,跳河都可以,我会给他收尸的。”陈小莉说。
“真没想到郑全拼会变成这样。”杨守志叹了口气。
“走吧。”陈小莉说。
陈小莉和杨守志下了楼。
郑全拼从阳台上跳下来。
“你都听到了吧?在陈小莉眼里你就是恶魔,拼哥,你真杀人了?”我问。
“我不杀他,他就杀了我,这人作恶多端,死有余辜。”郑全拼说。
“还说你拐卖妇女卖淫?还嫖娼?”我说。
“嫖娼是真的,拐卖妇女卖淫怎么可能?但那些女孩是我递的消息,把她们解救出来的,怎么了,你不相信我?你不会出卖我吧?”
“我怎么会出卖你,我相信你。”我说。
“起承,你要相信我,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我真是卧底的警察。”
“好,我知道了,我相信你。”我说。
“外面有脚步声。”郑全拼说。
“不会是他们又回来了?你赶紧去隔壁阳台。”
郑全拼摇了摇头,“我去衣柜里。”
“不行啊,衣柜不安全。”我说。
郑全拼没听我的,直接进了衣柜。
门咣当一声开了。
陈小莉走了进来。
“怎么又来了?”我说。
陈小莉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然后去了阳台。
我跟了过去,看到杨守志在楼下摆了摆手,我不由吸了一口凉气,如果刚才郑全拼爬进隔壁阳台,肯定会被楼下的杨守志看到。
陈小莉看了我一眼,下了楼。
我站在阳台上,目送他们开车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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