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杨逸来说,清娘的问题就不是小问题,这些年来,杨逸一直把她当心肝宝贝般呵护着,清娘在家里向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这回她怎么会自己去做炊饼呢,而且一做就是三个……….
呃……….数量不是问题,关键是清娘做炊饼这事本身透着怪异,难道清娘不打算写诗了,要改行跟武大郎混?
杨大官人的想象力已经超出了人类的极限。
清娘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满心欢喜地看着他为三个炊饼纠结,眼角眉梢之间的神情,让人觉得她比做了一首轰传天下的诗词还要愉快。
杨逸拿过半块炊饼,靠在车壁上细细地、津津有味地嚼着,看上去不象是在吃一个普通的炊饼,而是在品尝美味绝伦的人参果。
清娘做的炊饼,能是一般的炊饼吗?人参果能比得上吗?
马儿沿着蔡河西堤悠哉游哉地南行,小白去撒了一会儿欢,便回来走在河堤一面,和马儿走了个平行。
杨逸起初没注意到小白的举动有什么异常之处,后来却发现马儿一靠近河堤这边时,小白就会扑腾几下,把马儿赶回路中间来,这个神奇的表现让杨逸连炊饼都忘嚼了。
小白竟然会赶车?
照它这么做,杨逸就算不拿缰绳,也不用担心马儿把自己和清娘拉到蔡河里去了。
在后世有些导盲犬确实很神奇,能带着盲人出行,甚至带着盲人准确地乘上所要乘坐的那一路公共汽车。但那都是经过精心训练过才行。
可自家这头狼王,似乎没有谁教过它怎么赶车啊。难道它竟是无师自通?
“清娘,你快来看。是你教它的吗?“杨逸指着小白,诧异地问道。
谁知清娘过来一看,却是毫不奇怪地说道:“这算什么,咱们家小白会的还多着哩,别的不说,就说磨墨吧,小白就会帮我磨墨。”
“磨墨?小白会磨墨?”杨逸彻底被擂到了,真个是呆若木鸡。
清娘嘻嘻地笑道:“是这样啦,有一回我在家里的水榭作画。小白淘气,把人家的墨条叼去玩,我找了许久没找着,后来发现是它叼去的,就罚它帮我磨墨………嘻嘻…….”
“它真的会磨墨?”
“我教它呀,先让它到池塘含些水来,然后让它用两只前爪定好砚台,再用嘴巴咬住墨条开始磨,不这它笨手笨脚的……嘻嘻………把砚台打翻了好几回。我只好换一个大的砚台给它;
花了整整一柱香时间,它总算是把墨磨出来了,那嘴巴黑的…………嘻嘻……杨大哥知道吗,自打那回之后。我作画的时候,小白就远远的躲开,再也不敢来了。生怕我再抓它来磨墨。”
清娘笑得好不开心,她今天打扮得象块小家碧玉。样子甜美如诗,有若邻家的小妹。车边的小白听到清娘快乐的笑声。那大尾巴顿时讨好似的来回摆着,这一点也算是它的特异功能吧,据说一般的狼是不会对人摇尾巴的。
杨大官人却还没从惊诧中回过神来,嘴里喃喃地念叨着:“有钱能使鬼推磨,清娘能使狼磨墨………”
“嘻嘻……”清娘笑得越发开心了。
蔡河虽不及汴河繁忙,河面上来往的船只也不少,不时能听到一阵歌声传上岸来;
岸边隔着几里就能看到大小不一的村落,一般都是竹木结构的瓦房,错落有致,也不乏高大敞亮的青砖瓦房,飞檐斗拱掩映在桑榆树下,或是在火红的枫林边,别有一番城里没有的情趣。
所见到的百姓衣着都比较鲜明,洁净整齐,精神面貌也带着乐观向上的感觉。
本来嘛,这里是京畿首善之区,一向就比较富裕,这五六年的改革,各种政策在京畿地区落实得也是最到位的,百姓从中受益也最大。
看着百姓安居乐业,生活越来越好,杨逸本来有些抑郁的情绪也变得好了起来。
这时马儿要转入一条桑林边的小道,小白立即扑上去想驱赶,却被杨逸阻止了,任由马儿自己选路,悠闲地走吧。
路边的桑林叶子已落尽,只剩下一根根枝条在秋风晃动着。
桑林很大,放眼望去都是桑树,这儿离京城大概已经有三十里,杨逸也不太清楚这儿是什么地方,但这么大片的桑林在京畿地区颇为少见。
清娘随口吟道:“维桑与梓,必恭敬止………”
杨逸听了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这丫头到哪儿总是少不了诗,说她是诗画般的人儿真是一点不错,她吟的这两句诗出自《诗?小雅?小弁》,大意是家乡的桑树与梓树乃父母所栽,所以要对它表示尊敬。
而一直以来人们也常用桑梓来代指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