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晏捏紧手中的信,向我逼进,语气漫不经心的问道:“沉姑娘认为自己无权无势无样貌?”
我恭敬答:“是。”
“正不巧,孤有权有势有样貌,配你也是绰绰有余,更何况男未婚女未嫁。孤想娶,你又想嫁。”
我赶紧否定,“不可!”
姬晏迈开长腿向我紧逼,眸心一直暗沉沉的盯着我,半晌才阴沉的开口问:“那是孤配不上你?”
他的气势压人,我能感受到他的怒火,我从容的弯了弯腰,自若说:“王上有天定之人,那人正在帝京,如若王上不信,我现在便带你去找她。”
“孤曾说过,孤想让你成为她!”姬晏气急败坏,突然又笑开说:“说到底,你还是不懂孤的心思。”
我虽然从未涉及过情爱之事,但平常看的命谱不少,听澜岆和四哥说的也不少,所以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能懂姬晏的心思——他心喜本君。
我性格一向和善,但到底是杀人如麻的战神,平素见惯了生死离别,所以这颗心比我温善的面相硬的多,他的心喜于本君而言并无太大的波动。
姬晏的神色挫败,我淡漠的望着他,想着命谱该回归原位,所以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指尖刚触摸上他的肌肤,他颤了颤,颇为困惑的望着我。
我笃定的笑说:“我带你去见她。”
姬晏没拒绝,我带着他一路出了王宫,在马车上我一直回想着自己写的命谱,但记忆仍旧出了岔子,我传音给司命,司命瞬间出现在我面前。
司命修为低浅,做不到瞬移,此刻能出现在马车里的只能是他的仙魄,我面上不动声色的询问他命谱的事,他不甚清醒的一直晃着脑袋。
约摸是我传唤他的时候他正在自己的桃花庭院里醉酒,此刻问他估摸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
我打发他的仙魄回天庭,魂穿离开马车在林子里拘了个土地神问他,“帝京有没有一个叫沉盏的凡人,倘若有,那她此刻在哪儿居住?”
闻言,他弯着腰胆怯的解释说:“君上说笑了,你是一方领主,在这世间除了你自个谁敢用你的名讳?不过在帝京有个陈姓的姑娘,名陈涟。”
陈涟。
貌似耳熟……
我恍然大悟,陈涟等于沉涟。
而沉涟是我到天庭的化名。
我忽而觉得事情又复杂了。
有人擅自改了命谱。
司命天性懒散,绝不会再去翻阅已写完的故事,然而除了司命平时又有谁能触摸到命谱?
我让土地神把陈涟的住址给我,随后心事满满的回到马车上,仙魄刚与仙体结合便瞧见姬晏神色担忧的望着我,我诧异的问:“怎的这般瞧着我?”
他抬起手掌捏了捏我的胳膊,又捏了捏我的脸颊,叹息道:“你刚刚……孤知晓你平素喜欢走神,但这次孤怎么喊你都没有反应。说心里话,孤刚刚很担忧你,孤平生从未有过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姬晏总是明里暗里说着拔撩人的话,算起来姬晏是不太讨人厌的,平素里除了让我学点琴棋书画之外,他对我算是很周到,宫里一旦有什么好吃的或者新鲜玩意他都会先给我尝鲜,就连我身上穿的这套衣裙都是他在画纸上勾画设计让绣娘去做的。
他的心意我懂,但他是凡人况且有自己的命途,不然我接受他也未尝不可。
怪只怪我们无天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