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日完成快穿任务,回到原来的世界吗?
不,在哪里她都是戴上面具演戏,回去又有什么区别呢?
随意写上两句吧,可她对上玄瑟强装冷淡,却不掩期待的深邃眼眸,怎么都做不到随意敷衍。
想了想,她向早已写好的青年伸出手,“你写的,给我瞧一下。”
青年挑挑眉,认真地给她解释 “写下的祈愿不能随便给人看,看了就不灵了。”
“这样啊,”白芷看着这样一本正经解释的青年,耳尖却已泛起红,心底突起冒出一句话,她背过身,提笔写下,“那我也不能给殿下看了。”
“……”无所不能的太子殿下犯了难,硬要看吧,小太监不会不给他看,可这推翻了他的解释,他堂堂太子能承认自己是随口胡扯,诳她的吗?
“那都不看,放吧。”顿了顿,像是笃定,“一定会灵的。”
白芷抬眸看他一眼,殿下微微一笑,胸有成竹的模样,很让人心动,一时让她有种他知道自己写的是什么的错觉。
两人上了甲板,一起将灯船放进江河中,看它两只依偎着往远处飘行。
“小顺子,就是那两只红灯吗?”身后传来嚣张到不加掩饰的挑衅声,“把箭递给我,我来将它射灭。”
白芷回头,胖胖的九殿下,接过太监递过来的弓箭,搭上弓弦,直至玄瑟的红灯射去。
“不要!”写了寄愿的红灯飘得越远越能实现,如果中途造毁,意味着不幸。
那箭矢飞一样划过江面,在离玄瑟的纸灯一毫里的地方,险而又险地擦过。
白芷松了一口气,却不想玄夙冲她嘲弄一笑,就转过头,“小顺子,箭羽点上火,重新递给我一支。”
于是,一支箭尖冒火的箭矢,流光一样直射向玄瑟,印有皇家标志的红灯。
白芷愣愣看着,只觉心口处,突然钝钝地疼。
不妨有另一支箭矢直追九殿下那支,后来者居上,直直将玄瑟和白芷的红灯射在一起,又完美地避过灯芯,只是推动其蹿地更远了。
玄夙那支快要射毁红灯的火箭,再次失之毫厘差之千里地擦过了两盏合为一体的红灯,并被后来者的那支从中间截成两段,跌落进江底。
白芷没看原本还嘲讽倨傲的玄夙如何暴跳如雷,只是转身,果然是太子殿下正将拉满弦的弓箭放下,神色是冷而又薄的不屑。
可是他刚刚用那惊艳的箭术,将自己的夙愿与他的念想,连理枝一样串在了一起,越飘越远,直到上达天意,彻底实现的那天。
“玄瑟!”玄夙怒气冲冲地带着一群侍从走过来,“你敢射下本殿下的箭!”
玄瑟将弓箭递给身后的带刀侍卫萧潜,抬手又将白芷拉到自己的保护范围,看都懒得看玄夙一眼“是又怎样?”
“你技不如人,难不成还想要本太子给你道歉?”他嘴角勾起的弧度,是高高在上的嘲弄,轻易摧毁旁人的理直气壮。
玄夙瞬间涨红了脸,“玄瑟,是我母后将你养大,你才能活到如今,不过是代为太子,在本殿下面前,你也敢自称太子?!”
白芷一听,只觉这九殿下生在皇后的重重羽翼之下,幼稚地可笑。
“论私,我是你名义上的大哥,论公,我是父皇亲封的太子,九弟,你在我面前如此猖狂,即为大不敬!”
“说我不该自称太子,还是你对父皇的决定有异议?”
句句诛心,玄夙变了脸色,却越发愤怒,要不是自己从小体弱,轮得到他在自己面前一口一个太子,来压自己?
于是,越发口不择言起来,“玄瑟,你别忘了自己的本分,卑贱宫女生下的贱种——”
“闭嘴,”玄瑟彻底冷了表情,“幼稚至极!”
说着,他似是不屑与幼稚的玄夙再多废话,拉着白芷就要离开。
但只有白芷知道,他牵着自己的手指,发着抖。
玄夙却以为他是看不起自己,难以置信间,几步走到玄瑟身后,搭上他的肩,在他回头的瞬间,一拳头就砸了过去。
“不过是个贱种!”他啧啧嘴,满眼鄙夷,如此说。
可下一秒,他就被玄瑟一脚踹倒在地,震惊之色溢于言表,“你敢还手,你敢打我?!”
玄瑟擦擦嘴角的血渍,居高临下地俯视他,如他当初对白芷一样,看他是草芥,“你皮糙肉厚,打你是看得起你。”
玄夙最恨别人说他比不过玄瑟,第二恨地就是别人说他胖,玄瑟这下两样都占了。
他疯一样地爬起来,就扑向玄瑟,玄瑟看他坦克一样过来,为了护着身后的白芷,就侧退一步,却没想到身后的甲板没有护栏的阻隔,他一脚踩空,就向后倒去。
“噗通,噗通——”两声,是紧随他而惯性冲进江中的玄夙。
“快来人啊,九殿下落水了!”小顺子一声尖利的惊呼,打破了大福船另一侧赏月饮酒的皇公大臣们。
“什么?!”总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失了态,头上的凤头钗摇摇晃晃,也阻不了她往儿子落水的地方冲。
“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下去救夙儿啊!!!”
在皇后的命令下,瞬间有好几个禁卫军跳到江中,救那块不停扑腾的肉球。
因为肉球体积太大,又不停地在水中挣扎,下水的人都光顾着救他,不识水的太子殿下,在另一边越沉越低,却无人看顾。
白芷一直在一旁喊人救玄瑟,可她的嗓音在一众救九殿下的呼声中,太过微小了。
她心急如焚,意识到靠人不如靠己,下一秒几乎没犹豫就跳进了江中,尽管她的水性勉勉强强。
好不容易突破水的阻力,找到快要沉进江底的玄瑟,她游过去,从身后抱紧他,带着他破开水面,往船上游。
玄瑟在溺水的窒息感中,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可身后冒出一双纤细的手,那么柔弱,却紧紧搂住他,带他冲出水面。
那是江水也淹不掉的海棠香,清冽又温暖,驱散他周身的冰冷与绝望。
白芷看他睁开眼睛,喜形于色地安抚他,“殿下放心,小平子会把你平安带到船上的。”
玄瑟满脸被水晕湿的冷色,却更衬得他眉似点漆,面若潘安“你会永远陪在我身边吗?”
“当然会。”白芷脱口而出,心里暗想,你是我的攻略目标,我当然要陪着你才能攻略你啊。
而这个念头却在看到笑起来的玄瑟时,产生了动摇,他笑得那样动人,像是破开淤泥盛发的青莲,潋滟生光,倾城如许。
就像向日葵不能拒绝阳光,没人能够拒绝他的笑。
恍惚中,白芷好像见过。
也在一瞬间的愣神中,左脚一抽,她发现自己抽筋了。
就说大话不能太早说吧,这下好了,两人都不能平安,都要歇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