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池道:“处理伤口的时候免不了会疼,我当心它控制不住伤了你。”
温恕笑笑,没说话,径自动手替那白毛灵猿处理伤口。
不一会儿诸事妥帖,他抬眼笑问苏念池,“你弄晕它的时候是不是就已经打定主意,待会儿就让我背它走?”
苏念池一时怔住,随即忍不住也轻笑起来,方明了了温恕方才为何会摇头苦笑。
她当时倒确然没有想到这一层,可如今这白毛灵猿失去知觉,虽然伤口已然处理好了,但毕竟失血过多,如若放任它在这冰天雪地里不管,想必是凶多吉少的,更何况它本就是中了此处的机关才受的伤,设机关的人几时反转并不可知。
“如此,便只有有劳你啦。”她冲温恕笑道。
一直到温恕将那庞大的白毛灵猿背回他们方才休憩的地方,她仍在笑。
“就那么好笑?”他看着她的笑,只觉得心情也随之明朗,一切都是值得。
她看着那硕大的白毛灵猿伏在他背上,长长的白毛几乎将他遮住,又像是他也长了一层白毛,哪里还有昔日江湖侠士的样子。
禁不住笑着点头,又想是自己害他如此便忙忍了笑摇头,可眼睛里全是笑意,粲亮如星。
她帮着他把那白毛灵猿在火堆旁放下,这才察觉到那灵猿的身躯沉重异常,也幸亏温恕内力深厚,便是背上它也毫不费力。
“没想到它那么重。”
“重倒在其次,就是气味不太好闻。”
她忍不住又再笑起,抬眼却撞进他眼中温暖的纵容,宽厚,与爱。
有多久了,再没有如这般孩子气的欢笑。
有多久了,再没有如这般被人疼宠纵容。
就像她只是一个小女孩儿。
不需一夜长大,不需身负重责,不需成为他人的仰望和期望。
就像她可以脱下重重的壳。
只要静静被爱,只要享受娇宠,只要变作爱人手心的一朵花。
她与他在篝火边依偎而坐,看天边一点一点亮起。
篝火燃尽的时候,旭日恰破云而出,躺在地上的白毛灵猿,也恰在此时,睁开了眼睛。
它看见温恕和苏念池,眨了眨眼,眼中还带着些疑惑和迷糊,然而不过一瞬,又忽然大怒跳起,龇牙咧嘴的扑将过来,似是要算他们弄晕它的这笔账。
温恕急忙挡在苏念池面前,这样的汲天地精华而长的灵兽,其力无穷,尤其是愤怒之时,断不可轻视。
却不曾想,那白毛灵猿本是高举左臂正欲挥下,却忽而定在空中,慢慢又将左前掌移将至眼前,看到被处理包扎完好的伤势,忽而长啸纵起,那啸声之中充满喜悦和得意。
也顾不得伤口再度撕裂,就在原地兴奋得又纵又跳,捶胸跺脚,不时发出快意啸声。
闹腾了一阵,它径自朝着昨夜受困之处而去,身形极快,不一会儿便不见了踪影。
只留下温苏二人在原地,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