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晴得知向晚遇险,如何能待得住,当即起身便欲随温恕一道前往探看。
温恕和苏念池情知劝不住,又料着她在他们身边出不了什么事,便也没有多劝。
三人一道往林中疾行,在小湖畔找到了向家堡的众人。
除了之前留下护卫他们的几人外,其余随侍向晚的女侍,皆已倒地身亡。
而向晚,芳踪全失,徒遗淡粉色的外罩纱裙留在岸边。
温晴一见此景便急问:“向姐姐呢?向姐姐怎么样了?”
向家堡一名护卫道:“我等赶来之时,只见贼人掳掠我家小姐而去,剩下诸人皆倒地不起,蒙、许两位大哥当即追那贼人而去,我们几人留下料理她们的伤势,可谁知,谁知,竟一个幸存的也无……”
他说着,面上难掩悲愤之色,铮铮汉子,目中竟掉下泪来。
温晴一听,越发着急,自责道:“向姐姐方才问过我的,说是来时见了这个湖泊,想趁夜入浴。本是邀我一起的,我却实在太累,便没有同来,哪知竟让她遭此祸事,早知道,我说什么也要陪着她的。”
苏念池心内叹了口气,幸好她没跟来,若是她跟来了,便也只能跟着一同遭祸。
随侍向晚的护卫虽是女子,却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比之温晴强过太多,若是连她们都无法应付,温晴又能如何?
“对方有多少人?”苏念池问。
“我们来时,只见一人。”
一人?
便在顷刻之间取了向家堡多位高手性命?
温恕上前检视那几名女侍的伤口,神色忽然一变,问:“他们往哪个方向去的?”
一名护卫伸手一指。
温恕点头,看向苏念池,“我去去便回。”
苏念池心中微诧,却没有多说什么,看他的身影纵掠而起,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温晴大急,关心则乱,一时也没有留意到兄长身法之快,只急喊:“大哥,危险,你等等我!”
说着便要追上去。
却被苏念池拉住,她沉静道:“相信你大哥,他行事自有分寸。”
温晴急得跺脚,“漪姐,你不明白的。”
苏念池道:“他在江湖行走多年,不也还是好好的?你若去了,反倒要他分心,岂不是更置他于危险之中?”
温晴此时心神已乱,听苏念池这样说了,更加没了主意。自那夜苏念池救了她后,她对她便有着莫名的信服,她既如是说了,她也不敢擅作主张,便只能留在原地,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得团团转。
苏念池见稳住了她,并未多管她的情绪,径自上前,仔细探看方才温恕检视过的侍卫伤口。
那是剑伤。
快、准、绝。
皆是一剑毙命,更无多余创处。
向家堡的女侍本也算高手,却根本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便丢了性命。
苏念池想到温恕方才的神色,沉吟道:“难道是他?”
向家堡一名护卫闻言,问:“庄小姐可是认出了贼人是谁?”
苏念池启唇,说了三个字:“聂无羡。”
“什么?”众人皆惊,“难道是‘十无公子’聂无羡?”
苏念池点了点头。
“十无公子”聂无羡,是当今江湖的绝顶高手。
无门无派,无家无室,无妻无子,无亲无故,无情无义。
是以称“十无公子”。
聂无羡使剑,剑法亦称“十无剑”。
无影,无踪,无声,无息,无虚,无实,无拘,无束,无畏,无悔。
只有十招。
十招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