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陵诸人见温恕受伤,早已奔来,此时又听苏念池如此言语,如何肯放过她。
温恕沉声道:“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不需你们插手。”
穹陵诸人一时不敢违逆他的话,另有他派之人却道:“温公子此言差矣,这不仅仅是你和她之间的事,这还关乎着整个正派武林命脉,她能下如此毒手伤你,足见其心狠手辣,公子切莫再被这个妖女迷惑。”
此言一出,附和者甚众,纷纷道:“正是,杀了这个妖女!”
苏念池冷笑,正要开口,却忽而听得一个声音低沉响起,“我倒要看看,所谓名门正派,到底有多大本事?”
那声音响在数十丈之外,却能清晰传入众人耳中,话音未落,声音的主人已到厅堂之中,如风之疾,如鬼魅之无影踪。
念池怔然,看着那人,轻唤出声:“爹爹。”
再没有想到,父亲会在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
他身后随之跟来的,是燕栖迟、卿了了,陆倦等人。
苏行止扫了一眼现场形势,淡淡道:“你们愿为玄宫赴死,很好,但还不是时候,我倒要看看,谁能奈你们何?”
苏行云干枯的眼睛没有眼泪,浑浊的声音却在颤抖,“哥哥……”
苏行止看了一眼活死人一般的苏行云,面色神情不变,却忽而以手为刃,凌空劈向苏行云。
两人之间尚隔了十余步之遥,可苏行止不过举手之间,凌厉掌风已直逼苏行云而去,苏行云无从招架,整个人委顿在地,失去意识。
“姑姑!”苏念池几步奔过扶起苏行云,不解地抬眼看父亲。
在场诸人皆心中惊疑,既惊苏行止武功之精深,又疑他怎会对苏行云出手,从方才苏行云能与几大门派掌门鏖战多时便可知,她的武功高深莫测,于北冥玄宫可谓莫大助力。大战在即,苏行止为何为做这等自断臂膀之事?
苏行止淡淡道:“纵是玄宫叛徒,亦容不得外人相欺。”
苏念池一怔,却明白这绝不是发问的好时机。因为父亲,已起杀意。
他缓缓的拔出了剑,那一柄剑,不及纯钧之锋芒毕露,甚至不及温靖佩剑之名贵,却是让在场诸人,神色剧变。
那一柄剑,已尘封二十余年,一如楼船夜雪剑法,已成绝迹江湖的传奇一般。
苏行止不用剑已有很多年。
他的武功早已臻于化境,世间万物,哪怕是一滴水,或是一片竹叶,皆可随心所欲,化为利剑,无所不至。又何须有形之剑。
可是今天,他的剑,缓缓出鞘。
剑光妖邪,剑气森寒,楼船夜雪,出必饮血。
若无可敬之对手,便要无数之性命,非英雄血脉,便要血流成河,否则无以为祭。
今日,他拔剑,只为大开杀戒。
“师父,庄外已被魔宫中人围住,各个门派的弟子都尽数落入魔宫之手,弟子拼死逃出,特来相报……”
正在这时,厅门外闯入一个浑身浴血的年轻人,口中所言让本已如临大敌一般的众人更是乱了分寸。
“青杭,你说得可是真的?你师兄弟他们呢?”这时景上华认出了自己的徒儿,快步上前将之扶起。
那青杭满面血泪,颤声道:“师兄弟们死了大半,剩下的,也都落入魔宫妖人手中。”
“其余门派情况如何?”众人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