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棠追问道:“是谁害死她的?”按赵起的说法,娘亲可是堂堂昆吾山上清道宗的二代弟子,修为定然不弱,怎么可能是饿死的?
赵起仍是不答,他本就不擅言辞,心虚之下,更是寻不到半个词汇作解,自是有苦难言。
方小棠看他脸色有异,不肯正面回应娘亲的死因,况且义父固然对她视如己出,然姜公主总是疏离嫌弃于她,甚至是忌惮,她虽年幼,亦晓得其中或许暗藏猫腻,当下不由激愤道:“我娘亲是你们害死的,对不对?”
武安侯脸色丕变,雷霆震怒,一掌击碎了方尖石碑,咆哮道:“你在瞎说什么话?”他的修为何等强盛,这一刻含恨一击,整块石碑轰然化为齑粉。
方小棠看他生气了,连忙垂首道:“女儿明白失言了,再也不这般妄言,爹爹不要生气。”
赵起原对她十分喜欢,见她知错能改,怒气亦消散无影,准备安抚她一下,猛然耳畔传来一道怒气冲冲的话语,“你……”。
赵起转过身时,却看到三位衣冠素素的中年自松柏下现出身形,视线皆集中于破碎的石碑处,面容布满悲愤和忿恨,他拍碎石碑的情景,必然让他们三位瞧在眼里了。
三位中年对视了一下,并不言语,自离寺而去。赵起看三位青年步伐飘逸,若流风回雪,想来是修行中人,不禁思忖兰若寺距上清道宗不过三十余里,那三位八成是上清道宗来人。
看他们骨龄皆在五六十左右,兴许还是上清九子的晚辈。
武安侯打从拜入大宇皇朝为将起,南征北战,没得空和师铭泽等联络感情,以至于上清道宗下属八千弟子没几个晓得,只知上清道宗日渐鼎盛,师铭泽、剑非道、李天一等都传了万千道法,名动东土大地,一些末流道观皆尊上清为道门魁首!
况上清道宗平素好行侠仗义,兼济天下,惩恶扬善,即便山野村夫,平头百姓都晓得上清道宗盛名。赵起正打算登门拜访剑非道师叔,不如和三位同道一起上山。
于是脚底生风,一把揽过方小棠,越过庙门,瞧见三位中年急速奔行,已在十丈开来,却不时回头观察他们。
赵起喝道:“三位道兄等会,赵某有事相询。”他声若洪钟,不逊狮子吼,传遍四野,那三人不但不止步,反奔行更快,去之愈疾。
方小棠纳闷:“爹爹,他们怕不是聋子?”赵起脚尖轻点,若微风过隙,转眼间,横跨十余丈,挡在了他们的前方,拱手一礼道:“三位道兄请了。”
三个青年看他轻功卓绝,面上惶惶不安,又瞥到他拱手作揖,满以为他准备施放暗器,连忙前后闪到两旁,厉声喝道:“你想做什么?”
赵起不明缘由,回复道:“你们可是来自昆吾山上清道宗的道兄?”
一个略显富态的青年沉着脸道:“是又如何?”三人虽畏惧他实力了得,倒也不至于堕了上清道宗的威名,不敢承认师承。
武安侯大喜道:“我与贵宗剑非道真人相熟,正打算前往相唔,劳烦几位道兄代为引见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