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宋娇娇,明月拉住刘氏的手道:“娘,今天晚上你带着小翠、明星和明阳去鸳鸯家去住,我和韩伯伯、韩兴哥哥和李叔在家商量点儿事,你们不用给我留门。”
刘氏狐疑的看着明月,见明月一脸的凛然,心里笃定自己即使问了,这丫头也不会说,只有一脸担心的带着几个丫头去了鸳鸯家,鸳鸯娘不喜自己的名声,刘氏特意拿了十颗鸡蛋、半盆面当见面礼,这在农家,算是厚礼了。
明月看了看天色,嘴角上扬,这天色,有些见晴了呢,连带着心情也变得好了。
因为是腊月十五,晚上的月亮分外的圆而亮,遍撒着清辉,映在银妆素裹的大地上,分外的冷清。
一颗石子“叮”的一声扔进了篱笆墙,“撩汉”和“撩妹儿”警惕的支起了耳朵,“汪汪”的叫唤起来,随时都似要挣破绳子怒吼而出。
又是两声“咚”响,两只包子飘散着香气扔了进来,“撩汉”和“撩妹儿”登时飞身一跃,不一会儿就没了气息。
等了好一会儿,又是一只石子飞进,半天杳无声息,一人蹑手蹑脚的掰开篱笆墙树枝缝隙,探进来一颗脑袋,月光虽清亮,因蒙着黑黑的布看不分明相貌,只漏出两只滴溜溜的眼珠,眼白多于眼黑,与这夜色融为一体,乍一看到顿时吓得心惊肉跳,三魂去了七窍。
来人探着身子探入了院中,看了看窝里躺着的“撩汉”和“撩妹儿”,嘴角不由得轻哼一声,小心的将院门门插打开,门欠了一条缝隙,从门外又闪进一人,亦是黑衣蒙面,蹑手蹑脚、鬼鬼祟祟。
后来之人手里拿着一只春天铲菜的小薄铁铲,用铲尖轻轻插进屋门门缝的门插上,一寸一寸的拨弄,不一会儿竟应声而开,二人喜上眉梢,急不可奈的推开门扇,门扇上似扯着一只细不可见的马尾,微不可闻的发出“卡”的一声微响,紧接着无数道寒光自头上向二人破空而来。
二人惊异得抬头,惧是心胆俱裂,只见头顶上方,似成百上千道箭矢向脸上疾射而来,猝不及防刺了个结结实实,二人脸上登时鲜血直流。
二人撒腿就跑,脚下的冰如镜面,一下子就摔了个屁股堆儿,摔了个结结实实,五脏都移了位。
二人勉强爬起来向外跑,忽略了头上方的晒衣绳,上面挂着的两个筐子不堪撞击,里面的红色粉末四处飘散,撒在了被刺破的伤口上,登时被辣得痛彻心绯,忍不住哀哀痛呼。
两个人急于逃离这恶梦般的经历,却没想到这恶梦还没有终结,方才老老实实躺在地上的“撩汉”和“撩妹儿”如恶虎扑食般扑向了二人,许是嫌弃脸上的味道不好闻,二狗专门往手腕上咬,登时被拖倒在地,如拖死猪般被拖行了好远。
其中一个手忙脚蹬,在地上捞到了一把斧子,劈头向“撩汉”头上劈去,劲儿还没用足,狗窝方向飞来几颗鹅卵石 ,砸在了手腕处,手腕一麻,登时松了斧头,斧头并不锐利,只是将肚子砸得钝实,表面淤青一片,并无大碍,而实际里面却是一动而疼全身,五脏六腑都跟着疼。
二人奋力挣扎,终于甩开了二狗,狼狈不堪的跑向院门,院门洞开,扑头盖脸就是两个布袋,随即而来的,是密如雨打的拳头......
......
第二日一大早,马车再次笃笃而来,走到村口那株大树之时,与昨日一样,再次引起村民们的纷纷猜测,与昨日不一样的是,村民原来眼睛里满是猜度的神情,此时却变成了畏惧表情,自然而然的,远远的坠在马车之后,跟着直奔三房而来。
到了三房,笑声如银铃般的响彻院落,殷明月正领着鸳鸯忙前忙后,在院中堆了两个人高的大雪人,说起鸳鸯也是个胆大的,又是个好奇心重的,昨夜说什么要跟着她爹来殷家,而让鸳鸯爹来,概因鸳鸯爹在村里有名的实诚,说出的话很是让人信服。明月扭不过鸳鸯,便由着她看了一场免费好戏,
雪人已经堆得很大,有一人多高,明月不厌其烦的堆叠修整,使雪人远远看起来竟跟真人一般栩栩如生。
魏炎下了马,举步正要往院内迈进,远远的一阵吵闹声,嘈嘈杂杂、纷扰而至,是殷殿伍、翟氏领着老宅的人,浩浩荡荡、气势汹汹。
里正海大壮一脸不情愿的坠在最后,每天这个时候,他都应该在暖乎乎的被窝里猫冬的,被殷殿伍连扯带拽的从家里请出来,心情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