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放脸上的笑意则越来越浓,如石子打在了河水里,划出了层层涟漪,却忽的卷起巨浪,猛的一抬脚,一脚踹在了苏宠图的屁股上。
此时的苏宏图正被魏知行掐住了脖子,李放一脚踹过来,魏知行颇有默契的一撒手,苏宏图整个人如纸鸢般飞向了空中,一直飞出了几十米远,最终落在了路口的榕树上,哀哀直嚎,听声音,怕是伤得不轻。
李放搓了搓手,满意的啧啧赞叹道:“这纸鸢本将军放得也不错。”
明月狠狠瞪了一眼李放,嗔责道:“花少,你下手也太重了,我和你能比吗?你内力深厚,他只是一介书生,有个好歹可如何是好?”
李放脸色登时撩下来了,明月却哪里顾得上他的心情,苏宏图嘴巴虽然碎了点儿,但毕竟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也多次帮过自己,呃,虽然效果不怎么样......这一脚下去,非得在炕上躺上一两个月不可,眼看着还有三个月就要春试了,在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古代,参加不了科考可是要了书生命的大事情。
明月叫成越拿着梯子,二人慌慌张张去榕树那里救人了。
李放万分的不满,看着魏知行,鼻子里轻哼了两声,二人刚刚那一瞬的默契瞬间土崩瓦解,李放有一下没一下的用筷子敲着缸沿,万分不屑道:“魏大人果然会做人情,明明比我还想将那书生刀卸八块,却是忍着不发,将他的屁股冲着本将军,本将军才一出脚,你就撒了手,这也太过巧合了吧!”
魏知行一脸无辜道:“少将军赁的多心?吾与苏童生同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自有惺惺相惜之意,少将军这一脚踢得确实狠了些,恐怕在边疆打杀惯了,失了节制。”
能骑马、能斗虎、能杀刺客、能算计人于无形,这样的人是一介文弱书生?谁信?鬼才信!!!
如果眼睛能杀人,魏知行恐怕要死上一万次不止。
李放忍无可忍,刚要发作,却听魏知行似同魏炎叙话道:“听说北疆接连数十个商队被抢了财物,转而黑市上又换出了不少的盐和粮食,魏炎,你说,此事是胡虏可汗派人做的吗?”
魏炎沉吟片刻,方恭敬回道:“禀大人,小的见识浅薄,却也猜想非胡虏所为。被劫之处虽在交界,但属我大齐国境内,一旦被发现,镇国将军封锁了出路,就会瓮中捉鳖逃不回老巢,况且,胡虏与周国近二年频繁接触,周国之盐数不胜数,又何必冒此之险,入我齐境?”
魏知行轻轻“哦”了一声,狐疑的摇了摇头。
此话却在李放心里激起了千层浪,抢财之人,劫了数十个商队,不掩行踪,反而急着到黑市换盐,所需数量之大,恐怕只有自己的老爹镇国将军才有这样大的手笔!!只是,爹爹一向沉稳如斯,怎会如此莽撞行事?先前父亲散尽家财买黑盐,皇帝若是知道了,却会念及忠君爱国之苦心不予追究,但若抢财再买,性质就大变样了,若是有人借机进谗言,说包藏祸心诛灭九族也是有可能的!
李放的汗不自觉的冒下来了,都怪自己一时贪玩,逗留时日太多,倒忘了自己此行来找魏知行身上的重任。
每逢年关,大齐国的老百姓日子难过,这胡虏的百姓过得更惨,每到年关必是纷扰踏关频繁之时,一有纰漏,便会满盘皆输,自己弄来的一百多坛的咸菜虽然不多,但也可解燃眉之急。况且,不一定就这一百坛的咸菜。
李放沉思的看着魏知行,而魏知行,又紧张的看着远处正在爬树的明月,一瞬不瞬。
李放嘴角微不可查的上扬,心里有了主意。俗话说,打蛇打七寸。魏知行的七寸,自己知道的很是清楚,过去的七寸,是魏知行的姐姐,当今的皇后娘娘,高高在上,自己不敢动,也不能动。而如今这个七寸,却是任由自己搓圆揉扁的小老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虽然有些舍不得,但现在这个危机时刻,怕是也顾不得了。
李放展颜笑了笑,对李小五道:“这大缸不错,本公子身上粘乎乎的,用来洗澡颇好。”
李小五的脸不自然的抽了抽,看了看院中的浴桶道:“公子,这院中有新制的浴桶,要不然......”
李放眼睛一横,怒道:“你是主子我是主子?!让你拿你就拿,哪那么多废话?看中了统统拿走便是!!昨日之事还没找你算帐呢!?一会儿罚你打猎去!!!”
李小五眼角喜色一现,在这里,让打猎可是肥差啊,待附耳过去,听得李放低语之后,李小五悲催的发现,这果然是个罚差,只不知主子要这么多那个东西有何用处。
李小五走了,大肚子缸、浴桶统统被抬回了李放所住的土坯房子外屋内,紧挨着土灶旁边,倒真似要沐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