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的陈伟霖也如此的侮辱过她,但那时的愤怒比之这次,全然一个天一个地。全因那时的话是一个废脉人说出来,她根本没将废脉人放在心里,自也不会把他的话放在心里记恨。可是这一次,侮辱她的是一个出色的少年英豪。
那天在林子里,他已侮辱过她一次,这次变本加厉,说出的话同样难听,直接当众侮辱。她紫芸堂堂龙香城城主的女儿,便是面见当今圣上,圣上也会笑脸以待,竟不入一个草莽少年的法眼?
单凭这句话,紫芸就完全可以下令诛灭杨家全族。虽然杨家已不在,但对陈伟霖无论处以什么样的极刑,也是情理之中。
蓝珊见紫芸脸上犹似罩了一层寒霜,大惊失色,连忙跑到紫芸座下,跪倒在地,心中暗暗发苦,恭敬道:“郡主息怒,他……他喝醉了酒,发了酒疯,全是无心之语。”
她实在找不出理由,只得将陈伟霖的过错归结到刚才的酒上。
旭曰三兄弟对陈伟霖也是十分有好感,也跪倒求情:“请郡主息怒,杨兄弟绝非有意冒犯郡主!”
肖香听了陈伟霖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呆呆的望着陈伟霖。别人都在为陈伟霖的话变色,她却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
旭尽拉着陈伟霖的衣服,低声道:“快跪下道歉请罪。”
陈伟霖却理也不理他,毫不避让的瞪视着紫芸。
紫芸气的全身发抖,森然道:“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陈伟霖冷笑道:“杀人?你们这些权贵,除了用杀人来威慑无知的人,还会什么?我中了你的毒,无话可说,只怪我学艺不精,技不如人,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生死由命,想让我向你摇尾乞怜,却门也没有!”
他又回头对着肖香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告诉你,就算你真的为奴换来了解药,我也不会服用!”说完,转身就向着外面走去。
肖香猛地一震,望着陈伟霖坚毅的背影,霎时间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连忙站起来,追上陈伟霖,跟在他后面,低头摆弄着衣角,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低声道:“对不起,我……我再也不会这样做了。”
陈伟霖叹道:“肖小姐,你这样说倒是让我很惭愧。我这人做事有点死脑筋,你也是一片好心,又何必道歉?”
肖香轻轻恩了一声,乖巧的跟在他后面。她回头看了眼倒在地上痛苦不堪的棒如意两人,想象陈伟霖也会那样倒在地上,痛不欲生,满脸担忧道:“只是……只是你中了毒……”
陈伟霖淡淡道:“人总得死的,只分迟早而已。老天给我多活了这么长时间,我已赚了很多了。”
这句话肖香也说过,因而陈伟霖这句话正合她口味。她向来瞧不起贪生怕死,忸怩做作的男人,只觉这个少年的一举一动,无一不让她理想的样子,无一不让她钦佩。
她一双美目流转之间,闪出异样的光彩来。
陈伟霖向外面走去,竟没有人阻拦,紫芸也没有下令去拦截他。肖香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温顺的跟着他离开。没有人知道肖香为什么要跟着陈伟霖,其实肖香自己也没意识到,冥冥之中,似乎就有一条线,一端系在陈伟霖身上,一端系在肖香的脚踝上。他要走,她不由自主的就走了,简简单单,甚至于肖香心里什么都没想。
正当陈伟霖走到后花园的月洞门时,猛地停步。肖香在他后面,懵懵懂懂的,险些撞在他身上。肖香惊诧的抬头望去,刚待问他,便发现他有些不大对头。他虽然带了面具,但是他的嘴唇却显出了不同寻常的紫色。
肖香一惊,心想:“难道毒发作了?”
陈伟霖小腹中忽然传来一股阴冷的气息。气息随着他的能量运转全身,霎时间全身僵硬,犹如突然坠入了万年冰窟。
他面色陡变,只觉身体寒冷彻骨,顷刻间身上的汗水都结成了冰。他突然‘啊’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双腿一软,倒在地上,竟自不省人事。
肖香以为他剧毒发作,看到在一边痛苦打滚的棒如意二人,吓的脸色苍白,急忙跑过去要将他抱住。手一碰到他身上,好似碰在了一块千年融冰上,彻骨的寒意顺着手指直窜入她心底,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本能的缩了回来。
“杨……杨公子……”她想将他抱起来,却不敢碰他,急的眼泪滚来滚去:“爹,爹,你快来!”
肖万全急忙窜了过来,肖香道:“你……你看他怎么了?快救救他!”
肖万全把手伸过去,一摸到他身上,立时缩了回来,脸上变色:“这……他的身体怎会这么冰冷?”只见陈伟霖四周三米范围内,所有的花草如霜打了一般,开始迅速的萎下来。阳光倾泻而下,寒气森森往上冒,令人不敢靠近。
这时,棒如意和甄冲子已痛苦的几乎要晕过去,偏生晕不过去。两人面色已涨成了乌紫色,脸上的血管呈紫红色,暴凸出来,看起来极为吓人。他们哆哆嗦嗦的圈作一团,躺在冷汗汇成的水洼里,其状之惨,令人不忍观之。
紫芸终究一个十八岁的少女,虽说她曾发誓要让棒如意生不如死,但事到如今,见了这样凄惨的样子心中不忍起来。心想:“这淫贼虽罪大恶极,但折磨的也够了!”当即对着旭尽点了点头。
旭尽走过来,冷笑道:“与你们说了吧,刚刚那酒的第一个功效,便是解药。眼下那三碗酒已被杨兄弟喝完,你们想要也没了。”
旭落接口道:“你们两个恶贯满盈,郡主宽宏大量,本打算考验你们两个。你们两个若是表现的不错,那便直接给你们一个爽快。谁知你们表现的太差,自己选择了这种死法,这也怨不得郡主。”
棒如意和甄冲子两人身体顿时僵住了,可怖的脸上乌紫色的肌肉抖动着,除了肠子绞断带来的痛不欲生,更是悔都悔青了。他们自作聪明,到头来却聪明反被聪明误,让自己死的如此凄惨。这怪谁呢?紫芸给了他们解药,他们自己不要的。
旭曰手一挥,两道刀气分别挥出,不偏不倚的切中两人的脖子。咕噜一阵响,两人的头滚动在标出的血泊中,双目暴睁,神情可怖至极,许多女子已忍不住闭上眼睛,不敢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