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香低下头,羞涩道:“谢谢你,爹爹!”
陈伟霖是五行之体,比之蓝珊想象的要强上太多了。当天晚上,他身体上的冰寒已退去,体温恢复了正常。若是揭开他的面具,则会发现他脸上已恢复了红润。
肖香就这样一直坐在板凳上,手肘抵在床边,双手支颐看着少年。心绪不知不觉飘回了四年前大哥大结婚喜宴上,一个同样神奇的少年当着所有人的面,拍案而起,大声斥责她二哥的累累行径,使得整个肖家都下不来台。
也就是那一次,肖家的人看到了陈伟霖,多多少少都有些敬畏。似乎生怕这个锋芒毕露的少年发现了自己的一些不齿之事,被他当众抖露出来。
可是肖香却把这个神奇的男孩儿的影子牢牢的记在心里,随着了解的逐渐深入,她就再也忘不掉了。在她的心中,他就是完美如天神般的存在。尤其是在她身边的男子中,或小家子气,或心机深沉,或自认风流,或心胸狭隘,或优柔寡断,她瞧着已不舒服,自是不以为然。这种环境下,更衬托的少年是那样的完美,完美的高不可攀。
肖香的目光逐渐迷离,眼前晃悠的尽是少年那正气凛然的身影,不知不觉中沉沉的睡去。
当第二天早晨的时候,陈伟霖就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茫然四顾,却发现自己睡在一张柔软的床上。床边站了一群人,第一个是肖香,第二个是蓝珊,之后是旭曰,旭尽,旭落。
只听蓝珊叹道:“用怪物二字来形容你,简直是名副其实。”
陈伟霖眉头深锁,望着这些熟悉的面孔,记忆如潮水般涌上来,渐渐想起了所有的事情。他躺的太久,身体有些僵硬了,他费力的想坐起来,肖香上前扶住了他。
陈伟霖摸了摸头,茫然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蓝珊笑吟吟道:“杨公子,你现在打坐看看,你的修炼速度是否快了很多?”
陈伟霖诧异的晃了他们一眼,然后盘腿而坐,潜运天地五行决。这一运之下,元气登时如江河决堤,疯狂翻滚起来,每运转一个大周天,元气都有可观可感的增长。
他吃了一惊,这样的修炼速度,以这里的灵气浓度,几乎不可能达到这样的修炼速度。好好的,怎会快了这么多?
他睁开眼,沉吟道:“大致快了三倍左右!怎么回事?”
旭曰感慨道:“三倍,三倍的修炼速度,你就这样唾手而得了。想当年我们喝下仙厄酒时,才增长了一倍多而已。”
喝下一碗仙厄酒,与喝下两碗仙厄酒,非简单一加一。第一碗效果最好,第二碗效果就会降低,因而倍数越高,提高的就越难,喝下三碗,提高三倍,已是说明陈伟霖身体素质极高,吸收极好。否则一般人就算能承受三碗的药力,也达不到三倍的效果。
旭尽笑道:“人家杨兄弟有这个胆魄,也合该得到这样的报酬。想当年,咱们一看到那酒,闻上一口,就不敢喝,最后还是硬逼着自己喝掉了。”
想起当年自己的那熊样,众人哈哈大笑,蓝珊柔声道:“难道你看到那酒,又听到那酒的配方,一点都害怕?”
陈伟霖笑道:“怕,怎么会不怕?蓝姐可还记得,我喝酒前朝你看一眼么?我见你眼中没有露出不好的神色,就知道这些酒一定没坏处。后来你又叫我把两碗喝了,我就更加不怀疑了。”
众人又笑了起来,若非肖香在场,他们定要开一开陈伟霖和蓝珊的玩笑了。蓝珊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却欣喜的笑道:“你怎知我就不会害你了?须知就算我没有害你的心,但郡主下令,我也身不由己的。”
陈伟霖淡淡一笑:“蓝姐若想害我,又何必放我出来?我被关在牢里,你们想怎样害我都成,又何必兴师动众的?”
众人又抚掌大笑,旭落竖起拇指道:“杨兄弟,老哥还是不得不佩服你的气魄。一个刚认识不足一个时辰的人,就敢如此信任,老哥我是自愧不如了。”
肖香在旁边,他们自不会提起蓝珊诱惑陈伟霖的事情。只是对一个曾经试图诱惑自己的人,在关键时刻,竟毫不犹豫的把生死的选择交给她,这实非一般人能办得到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向着陈伟霖祝贺,陈伟霖微微一笑:“多谢各位赐酒之恩。在下铭记在心,永不敢忘。”
旭尽哈哈笑道:“谢我们就不必了,若非郡主同意,我们就算想给你喝,也不敢给。好了,杨兄弟,你既已醒来,那就整理一下,随我们一起去面见郡主吧。”
陈伟霖皱了皱眉。肖香也在一边嘟起了小嘴,看向陈伟霖的目光中,露出希冀之色,显是不愿意陈伟霖再去跟那个可恶的郡主接触。
陈伟霖淡淡道:“很抱歉,我现在不想见她,跟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旭曰苦笑道:“敢这样对郡主的,整个帝国估计只有你这小子了。你可不知,昨天你说出那些大逆不道的话,可把我们吓的魂飞天外。好在郡主对你颇为器重,想来今天只要态度好点,诚心认个错,最多象征性处罚你一下,绝不会为难你。不过,你下回可再不能这样,郡主年幼,还好说话,若是爵灵王殿下,纵有我们这么多人给你求情,那也无可挽回。”
陈伟霖冷冷道:“我可不稀罕她的器重,我与她本非一个世界的人,她爱怎么样是她的事,我自做我自己的事情。”
肖香喜道:“有句话说的好,伴君如伴虎,杨公子这样刚正不阿的人去见郡主,肯定会生出一些事情来,那反倒不如不见了。”
旭曰等人对视一眼,摇头叹气,旭尽道:“不管怎样,你先去见见郡主吧。就当帮了咱们兄弟的忙,否则咱们兄弟抬也要把你抬去了。”
陈伟霖皱眉道:“我敬重各位都是好汉,以各位的本事,做什么不好?何必为这个黄毛丫头效力?”
旭落叹道:“兄弟年轻,还不知这其中的艰辛。我们的资质也算得上天才二字,得到帝国全力培养,将来可以更快捷,更有效的进军更高层次。倘若一个人去奋斗,无依无靠,什么都得去靠自己拼斗,这谈何容易?”
蓝珊笑道:“我们隶属他父亲爵灵王管辖,与她没有直接上下级关系。只是爵灵王大人派遣我们来保护她,算是给我们的任务,我们自然服从她命令。”
陈伟霖不说话了,因为他已能体会到他们的苦衷。每个人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他有了无名老人的奇遇,可以凭此打出自己的一片天地,可是别的人呢?他们出生平凡,所有的一切都得靠自己努力奋斗,加入某个组织,实在是最好最明智的选择了。
他沉吟半晌,点头道:“好,我就去见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