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阻止水含烟入宫,李尚文和李尚武两兄弟派人去尚衣局搞破坏,差点没被牵连,被李长志关在家中面壁思过几日,今日终于放出来了。两兄弟马上又像没事人一样,高高兴兴上学堂去。
清净了几日的岳林书院又开始热闹了,一堂课只上到一半,夫子就讲不下去了,眉毛胡子一翘,手里的书就飞了下去。
“李尚文,给老夫站起来!”
李尚文正对着同桌嚷得不亦悦乎,忽见一样物体飞来,顺手就一把抓住,再推同桌一把,才站起身来。
夫子蹬蹬蹬跳到李尚文面前,瞪着双眼怒道:“你若是不想听课就出去,不要骚扰其他人。”
李尚文瞧了一眼被他推得趴在桌上的同桌,状似无辜道:“我没有骚扰他,是他不停打嗝放屁骚扰大家,不信夫子可以问问大家。”
“是啊!这小子今早不知是不是吃了地瓜,从坐下就开始打嗝,后来又放屁,污浊空气还污浊我们的耳朵。”
“就是,应该把他赶出去,就不会骚扰我们了!”
学子们七嘴八舌咋呼,夹杂着一阵阵哄笑声,那影响嗅听之人依旧趴在桌上不敢抬头,不知是羞愧还是害怕,身子在微微颤抖。
李尚文笑眯眯瞧着夫子那张越来越黑的脸,“夫子,我没说错吧?”
“算了,把书给老夫。”夫子再瞪他一眼,伸出手来。
李尚文双手奉上那脱了线又烂了几页纸的书,瞧着夫子又想开口骂人,忙说道:“夫子,我劝您多少回了,以后别再用书砸我,再来几下它就尸骨无存了,若是您真的手痒痒,就用镇纸吧,那东西结实!”
众人哄堂大笑,夫子狠狠地瞪他一眼,抓过书又回到讲台。
李尚文得意洋洋坐下,冲着夫子的背影做鬼脸。
安少卿坐在屋角的一张椅子上,一直默不作声地瞧着那边热闹,目光在李尚文那张眉飞色舞的脸上划过,落在他身边那个好容易止住颤抖低着头不敢出声的少年身上,嘴角慢慢勾起。
课间歇息,学子们纷纷走出课室到室外透气,只有之前被李尚文责骂的少年还坐在椅子上,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安少卿的一只脚已经跨出去,回头瞧见又缩了回来,转身走到他身边,轻声说道:“你为何不出去走动走动?”
少年抬起头来,惊异瞧着安少卿,似乎没想到会有人跟他说话。
安少卿笑道:“我叫安少卿,吏部尚书安正邦之子。”
少年的脸上露出一丝羞涩,声音低若蚊吟,“安。。。。。。安公子,我叫张扬,家父是。。。。。。钦天监司晨。”
“我知道你的名字,名字不错,不过却不像你的个性。”安少卿认真说道:“你就该像你的名字一样,大张旗鼓,奋力杨帆,学有所成,好好做一番事业!”
“我。。。。。。我可以吗?”这岳林书院内的学子都是京城官员子弟,张杨的父亲是钦天监司晨,不过是一名从九品的小小芝麻官,在众多学子当中几乎是最低等的,他原本就性格乖僻,平日里从不爱与人说话,加上资质平庸,领悟力差,经常受到夫子教训,而众学子们一个个身份地位都比他高,闲来无事就会拿他来取笑逗乐,弄得他更加自惭形秽。安少卿来书院读书虽说不到一个月,却也与其他学子一样对他不理不睬,今日难得如此和颜悦色对他,只觉得受宠若惊。
安少卿笑道:“为什么不可以?只要你努力,必定能有所成。”
张杨眼睛一亮,不过下一刻又黯淡下来,“只是明日我就不能再来这里念书了。”
“为何?”
张杨支支吾吾道:“家父。。。。。。家父说。。。。。。我的资质太差,学了那么久也毫无所成,不必再浪费时间和。。。。。。银钱了。”
安少卿一听就明白了,必定是张杨家中拮据不能再供他继续念书了。
他猜想得没错,这岳林书院是京城最闻名的书院,学资也是最高的,寻常人等根本就负担不起,张杨的父亲不过是个小小从九品官员,俸禄微薄,勒紧裤带送儿子过来学了两年却毫无进展,也就不想再浪费银子了。
脑子一转,安少卿就有了主意,对张杨笑道:“你回去跟你父亲说,夫子认为你是一块璞玉,只要假以时日,定能成才,你父亲就会让你继续念书了。”
张杨问道:“这样行吗?”
安少卿胸有成竹道:“怎么不行?你试试就知道了。”
课室外面,李尚文和李尚武坐在回廊下看着屋子里面那两个人,李尚文咬着嘴里的一根狗尾巴草,一脸好奇,“奇怪了,安少卿今日发什么疯?怎么会跑去跟那傻小子说话?”
李尚武轻摇折扇,“定是瞧你欺负张扬,他过去安慰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