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要紧,不要急,太阳落山后便冷得很,尽早找个地方歇脚吧。”马车里传来一个悦耳的女声。
“是。”侍从答道,接着继续缩着脖子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风雪呼呼地直往他脖颈里吹,他越发缩成了一团,眼睛眯成一条线,像是这样就能抵御住寒冷似的,突然车夫将缰绳一拉,马车停了下来。
侍从伸长了脖子,“停下来做什么?”
憨厚老实的车夫伸出布满老茧的手,指了指前方,有些不确定道:“大人,前面路中间……好像是人。”
侍从睁大了眼顺着车夫手指的方向看去,好像真的有人躺在路上,他一瞬间便警觉了起来,手脚灵活地跳下了马车,车里传来女人的声音:“怎么了?”
侍从忙答道:“公主,前方路中央好像躺了人,我去看看。”说完直直地朝那团不明物体走去,手却谨慎地伸向了腰间,抓住了武器,可到最后都没有让他把武器拿出来的机会,因为躺在那儿的,确实是两个人,一大一小。
他们穿着破破烂烂的衣裳,脸上已经是一片脏污,头发乱得跟个鸟窝似的,看不清长相,脚上蹬着一双破草鞋,露出了脏兮兮的脚趾头,那个大人显然已经昏迷不醒,小的被他压在身下,钻进了他怀里,听到有动静,张开了如小鹿一般可怜兮兮的眼睛,然后怯生生地说:“求求你,救救我爹爹……”
侍从的心一下子便软成了一汪水,他立刻弯下腰,不费吹灰之力地将那个大人拽了起来,可怜见的,那人轻得跟什么似的,身上只剩一把骨头了,那小孩见状,急忙爬了起来,可没走两步,便跪倒在了地上,侍从另一只手拎起了小孩,将两人带到了马车前。
“公主,看样子是两个逃难的百姓,快冻死在路上了。”
马车门刷地一下被打开,里头的热气一瞬间喷了出来,接着露出了一张端庄温婉的脸,那女子约莫三四十岁,眼角的皱纹无损她的姿色,反倒让她多了一份别样的美丽。
“怎么回事?天啦……”女子惊呼,“快,快想办法救救他们。”
侍从急忙应了一声,然后一手拎着小孩,一手扶着大人走向了后面的马车。
可谁也不知道,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偶遇,让东胥平静了几十年的天,变了。
第二日,我是被一阵惊叹声吵醒的,翻了个身还想继续睡,难为这几天享受特权,没有去练武,否则这种天,不冷死才怪,温暖的被窝才是我这世的情人,可天不遂人愿,因为小茴那小妮子竟然跑来敲我的门了。
“小姐,小姐,你快起来,出来看啊,太漂亮了……”
我从被窝里探出头问道:“什么东西漂亮?”
“你快起来吧,起来就知道了。”她说得神秘兮兮,我知道她是在刻意卖关子,可依旧只能上当,谁叫我有着旺盛的好奇心呢。
原本心里没抱着什么期望,可当我穿戴好,将门刷地一声打开时,眼前的场景确实震撼到了我。
一座小巧玲珑,晶莹剔透,用冰块砌成的房子伫立在院子正中央,它周围白雪皑皑,光线照射在上面,映出七彩的光来,我不由自主地抬脚跨出了门,也顾不上其他,笔直地朝那个小房子走去。
天啊,真像一个美丽的梦。
阿奴咧着嘴,露出了两排整齐的牙齿,站在雪地里笑嘻嘻地看着我,他穿得很少,但好像根本不怕冷似的,手中还拿着一个从屋檐上折下的冰棱。
“这个房子,是你造的吗?”
“对啊,我娘亲教我的,这是我第一次造呢。”我突然想起,他们呼伦族人,原本就是生活在东胥最北边的民族,会造这样的冰房子,一点都不意外。
“是谁叫你这么做的?”虽然我心里早已有答案,可免不了俗地依旧问出了口。
阿奴笑嘻嘻地抬手指了指我身后,我转身看去,君迁尘站在游廊之中,负手而立,与我遥遥相望,他目光温柔,似穿越千山万水而来,我忽然感觉,自己心里好像有一朵花,悄悄绽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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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年,跨年!孤独地跨年~室友回家了,我离家太远,只能跟我们家的狗狗一起跨年了……祝大家新的一年,心想事成哦~
我知道你们的心愿,放心放心,子颜和迁尘很快就能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