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帝漠倾拉长了声音,长长的一声吟哦变得无比耐人寻味。
花容邪受不了他瞥过来的疑问目光,只能妥协的垂头,“好吧,除了七尺男儿是假的。”
帝漠倾失望的撩了撩额发,“原本还想说看你那么喜欢放风筝,明天七巧节我就邀你出去放风筝的,哎,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一回。”
“咳!”花容邪险些被他的话呛住,回头去,“你说的是真的?”
“可是你不是才说不喜欢吗?”冰蚕般柔软的象牙骨扇柄玩转在手中,笑颜如画,目光灼灼的斜视着她。
花容邪噎了下,背过身去避开他视线,“看在你那么诚心诚意的份上,本相要是狠心拒绝了,岂不是太过于无情?!”
“可是……”
“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你不想本相落得不近人情的坏名声吧?”花容邪一锤定尾声,这事儿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帝漠倾无奈摇头,笑了笑跟在她背后。
夕阳将两人的背影拉得老长,空中还残留着他们最后的声音。
“你刚才跟四公主说了些什么?怎么感觉她一场风筝放了后整个人心情都变得不错的样子。”
“上次看你袖手旁观,你不是不关心东凤帝家事的吗?”
“这个可不是简单的帝家事,我看北辰冥在旁边看着,眼睛红得可怕,怕是你再贴近一寸就要撕人了。”
“抱花抱玉,也得要拿出足够的诚心,八字都还一撇呢,他也未免太狂妄了!”
“呵……这话倒是新鲜。不过,你也真忍心?”
这日,帝漠倾早早就去了相府,晨起的木管家一见他,连忙熟络的将人请了进去,用花容邪的话来说,果然是要比招待她这个正主儿还要热情。
“相爷就在海棠苑,王爷直接进去就好,老奴先行告退了。”木管家笑容满面,将人带到一处偏静的院门外。
帝漠倾扇子一手,点在手心,一礼:“多谢木管家了。”
木管家呵呵一笑,心中真是越来越对这个未来相爷夫满意了。
木管家离去后,帝漠倾也推开院门朝里面走去,心中却好奇,以往来这相府,怎么没听过这里还有这么一出偏静的院子?
小径两边偶种满了梨花,只是梨花早落,只剩下翠绿色树木,里面是一片竹林,越往里走,意境深远,越是有一种佛禅的意境。
尽头,是一个小竹屋,屋子外面种满了不知名的花朵,好像常开不败一样正盛放着灿烂的颜色。竹屋四周都采用了开窗式的设计,永垂下的竹帘子挡住了里面的风光,外面还有一个大开的平台,看起来像是用来夜里躺上去看星星使用的。
帝漠倾看着这古色古香的一所竹屋,扇子在手,捏了捏,漫步走过去。
正要上台阶,耳畔却传来一阵剑萧的声音。他脚步一顿,寻准了声音来源的地方,转身找过去。
那是一片苍绿色竹海,地上落满了枯叶,踩在上面发出吱吱的碎叶声。帝漠倾背靠在一棵苍劲竹子边,环手抱胸看着那那一处身影。
花容邪正在舞剑,踏足旋转着平地而起,她身边的竹叶像是被剑气包裹,进入剑的漩涡里随着她款款而起的身影飞旋变化着,蓦然,长剑一处,刀光剑影中,那缭绕在四周的枯叶全都静止了下去。下一刻,那些静止无声的竹叶像是被火焚烧过一样,缭成了灰烬,点点落下。
剑未退序,她侧身一手,犹如莲花夜幕绽放般收放自若。对着一杆竹子,弹指间,剑气聚集,看不见她如何出手,还鞘后,只看见她背后那并排的竹子全都从中间断裂而碎。
花容邪拂袖,脚尖踩在一根细如手指般大小的竹腰上,身姿轻盈,仿佛也化为这竹海中的一根翠竹。
回头,凝目,从上而下看着他。
语气中似有诧异,略显不满:“你怎么会来这里?”
那弯弯的一根细竹,很难想像能承受住一个人的重量而没有半点晃动,帝漠倾视线从她脚下旋开,折扇摇晃,恰好遮住了他嘴角上浅淡的笑意,露出一双凤飞含笑的深眸。
“木管家带我来我便来了。”
又是木管家,花容邪似乎早已猜到,还是忍不住怪他多事。
因为,这地方向来都是相府的禁地,每次她来这里练功的时候,锦曳都会加派一些暗卫守在外面,稍有一丝风吹草动她就可以知道。这么久以来,也大概只有一个人能够自由出入这里而不被自己发现。
那就是木管家!他原本就是暗卫组里面的人,那些安排在外面的暗卫可都是他一把手一把手训练出来的,心中对他崇敬不已,要是他带人进来的话,就要另当别论了。
帝漠倾从怀中掏出一方帕子,“累了吧,先擦擦汗。”
花容邪脚尖一点,从上而下,带着兰花般的清润,飘落而下。不偏不离,正好落在他面前。
毫不客气接过来胡乱抹了一把,“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说是七巧节,也不应该是在晚上才开始入街的吗?大清早的,能有什么热闹的?
帝漠倾从她手中取走帕子,一手扶着她的脸颊,仔细替她擦了汗,“昨夜老将军府里的下人说花灯节要先准备花灯,我对这个一窍不通,所以就过来找你了。你在晋城这么多年,不会不知道吧?”
花容邪面色一赧,正要挥开他的手,谁知他已经先擦干净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