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儿匆匆忙忙跑出去的时候,宫玄明一闪身从外面跳了进来,看到地上摔得乱七八糟的古董,一点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打了个哈欠,回到里屋躺在寝榻上睡觉。
“哼,宫二少爷,昨晚又去哪儿混去了?”
听到宁荣芩酸溜溜的声音,宫玄明并没有理会,他的确是有点累了,今天不像和宁荣芩吵架。虽然,和眼前这个白痴女人吵架也是自己伪装的一部分,但是他已经确定四周没有什么人偷听,所以没有必要做戏。
“宁荣芩,滚远一点,不要妨碍我睡觉。”翻了个身,宫玄明冷冷地说道,并未理会她。
宁荣芩气坏了!自己好歹也是尚书府的千金小姐,就算是比不上皇宫里的国色天香,但也差不到哪儿去,而这个宫玄明每次对自己说话都是恶声恶气的,恐怕还没有对待那些大众之楼女子好!作为名义上的妻子,这让她怎么能忍受?!
想都没想,端起茶碗砸了过去。
宫玄明眉头一皱,一翻身从寝榻上掉了下来,茶碗落空,砸在了枕头上。里面的茶水和茶叶撒满了,一片狼藉的样子。
“惹不起我躲起来行吧,反正这寝榻晚上也是你一个人睡,慢慢暖吧!”宫玄明拿起衣柜里的一个包裹,转身离开了。
宁荣芩心想里面一定是银子,今晚,又要去便宜某个小狐狸精。
“宫玄明,有本事你永远都不要回来!”
“哈哈,求之不得!”声音从远处传来,渐渐远去。
所有的古董都没有逃脱被打碎的命运。
燕子坞。
河水似乎更加的澎湃激荡了,驻扎在燕子坞的这条船有些摇晃,看着燕晴儿手中的云锦美人巾,林西落一阵迷惑,片刻之后才想起来。
“这是老夫人赏给我的。”
“哦,是老夫人亲自给你的?”燕晴儿一脸疑惑的问道。
“这个,当然不是。其实是二少奶奶宁荣芩的贴身丫鬟给我送过来的。”林西落老老实实的回答,她感觉到脸部和浑身都有一些疼痛,却有不敢用手去摸。
“嗯,我明白了,你先躺下来休息。我要去给你配点药,否则的话,你可能真的会留疤的。”
“啊,你的意思是我会毁容了!”林西落大惊失色。
燕晴儿微微一笑,说道:“现在,能保住命就不错了;容貌要完全恢复,也不是不可能,除非你能找到冰魄,用冰魄冷敷,慢慢脸上的疤痕就会消失了。”
林西落的神经一向都很大条,一听有机会复原,当时心情就放松不少,顺从的躺在寝榻上休息。燕晴儿带着云锦美人巾走到了船头,自言自语地说:“宫家两位少爷,看来你们仍然没有走出当年的阴影。也罢,看来这段情缘早晚要有个了断。”
梁上燕子叫,转眼飞出了船舱,新生的小燕子也开始试飞了。
李朗颤抖的手从宜儿手中又接过来三百两银子,当他听说林西落还活着的时候,也感到很惊奇。
“这简直不可能的!我明明看见群蜂蜇人,就算是铁人也会变成窟窿的,怎么还能活下来?”
“少说废话,现在人在燕子坞,我家小姐再也不愿看到这个人,你自己掂量着办!要是办砸了,小心你的脑袋。”宜儿的话并不是很重,但是听起来冷如骨髓。
李朗看了一眼这个贴身丫鬟,觉得她简直就是恶魔的化身。
“我尽力而为。”李朗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道。
宜儿这才满意的离开了,看着手中大包的银子,李朗也着急的思索着对策。
买凶杀人,罪加一等。如果被官府抓住了,不管是谁都会被斩首示众的,干这种事情的风险太大了。李朗虽然不愿意冒险,却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以尚书府的势力,要灭掉自己简直比碾死一个蚂蚁还容易。不愿,也得愿。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良心,哼,多少钱一斤!李朗打定主意之后,将银子背在身上,和管事的打了个招呼,说自己有事,骑着马快速的离开了丞相府。
要找杀手,京城有很多,不过这些人太聪明,一查就能查出来自己的底细。
李朗要找的,就是那些要钱不要命,不管三七二十一谁都敢杀的山贼。
而山贼最聚集的地方,就是靠近秋围猎场附近的阎王寨。虽然名字里有一个“寨”字,但实际上并没有房子,也没有人,只有一棵大树。
大树下面有一块干干净净的大青石,上面放着笔墨纸砚,只要把你想杀的人的名字、地址写上去就行了。
一条人命一百两,不能还价。
李朗跳下马左右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他定了定神走过去,果然和线人所说的一样,在青色的大石头上面放着一张草纸,上面用笔墨压着。
“林西落,燕子坞,奉银三百两,遇着皆杀。”
李朗将银子压在纸上面,自己这是跳上了马,迅速的离开了。
但是他的感觉很不好,来的一路上,总是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不过回头寻找,却又是空无一物,难道是因为自己做贼心虚吗?等到回来的时候,这种感觉渐渐消失了,他的心情才放松一些。
清风阁内,宫玄镜听完了訾风的叙述之后,手中的酒杯“啪”的一声变成了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