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佩纶没有想到李鸿藻突然问起洪钧的情况来,他先是微微一愣,马上回答道:“只见过几次面,未做深谈。”
“他待你还如以前一般吗?”李鸿藻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沙哑。
“一如从前,并无二致。”张佩纶道,“只是不似往昔那般不假言笑,畅所欲言了。言谈之中,总似有无形之隔膜。”
“噢。”李鸿藻点了点头,又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良久,李鸿藻看着张佩纶,说道:“幼樵,你这便去访一访陶士,告诉他今日为师所言,要他转告那林义哲一声。”
张佩纶这才明白李鸿藻为什么要单独留下自己,原来是恩师想要卖林义哲一个人情!
“学生这便去访陶士,如实相告。”张佩纶答应道。
“嗯,去吧。”李鸿藻摆了摆手,张佩纶起身向老师行礼告辞,然后便出了李府,径直奔洪钧的住处而去。
紫禁城,长春宫。
坐在暖阁之中的慈禧太后,轻轻的把玩着一片产自台湾的金丝楠木片,脸色则看不出丝毫喜怒来。
“……奴才本想给老佛爷报个喜,以后这金丝楠木,再也不用愁了,不光够修这两处景致,以后再修别处,也有木料可用。”李莲英站在一旁,哭丧着脸说道,“可林义哲如今要是真的守制了,这些也都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了!奴才误了园工,罪无可恕,也别扰老佛爷清修了,直接找个地儿吊死得了!”
“放肆!”慈禧太后喝斥道,“大清早儿就说这么不吉利的话!还不掌嘴!”
李莲英一惊,忙不迭的跪了下来,他飞快的偷眼看了一下慈禧的脸色,发现她脸色依然平和如初,放下心来,但手却没停,而是一边扇着自己的嘴巴(当然是象征性的),一边说着:“叫你吃人饭不说人话!叫你吃人饭不说人话!”
“好了好了!起来吧!”慈禧太后哼了一声。
“谢老佛爷恩典!”李莲英赶紧重又站了起来。
慈禧太后没有去看李莲英,而是看着手中的金丝楠木样,静静的出了一会儿神。李莲英知道此时她是在帮着自己想办法,是以未敢打扰。而是一言不发的候在了那里。
来长春宫之前,李莲英就已经在心里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把清流言官们参劾林义哲要他守制的这个事儿,给搅黄了!
而他要实现这个计划,第一步,便是要说动慈禧太后出手!
从现在慈禧太后的表现来看,自己的这一步进行得可以说异常成功!
慈禧太后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的主儿,而且对待下人一向很是宽厚,不假辞色,她对自己最亲信的宫女太监从来都是是另眼看待的。不管在外面有多不顺心的事。对这些下人们总是和颜悦色,轻易不露出疾言厉色的面孔来。而下人们如果有了难处,和她说的话,通常都能得到她的恩典。
摸透了慈禧太后脾气的李莲英,这一次精心准备,果然一“哭”成功。
“李莲英,去请六爷过来一趟。”许久,慈禧太后才放下了手中的木片,说道。
“嗻!——”李莲英心中一喜。长声应道。
不多时,李莲英便引着恭亲王奕忻来了。
“臣恭请圣母皇太后圣安!”恭亲王向慈禧行礼道。
“六爷快起来吧!”慈禧太后微笑道,“李莲英,快给六爷看座儿。”
李莲英应了一声。殷勤地搬过了一个绣墩,请恭亲王坐了下来。
“有个事儿,想和六爷议一议。”慈禧太后说着,取过了桌上的金丝楠木片。起身来到恭亲王面前,亲自递到了恭亲王手里。
看到慈禧太后竟然亲手给自己递东西,而是未经旁边伺候的李莲英。恭亲王不由得暗自心惊。
“六爷识得这是什么吧?”慈禧太后问道。
“此是金丝楠木。”恭亲王接过木片仔细地看了看,答道。
金丝楠木对他来说,再熟悉不过了。他的恭王府里,有好几间屋子,用的便是这种只有皇室才能使用的木料!
当年和珅盖的这些个楠木屋子,现在还在那里呢!
“这金丝楠木,极是珍罕,乾隆爷那会儿便已难弄到了,这一次修园子,虽然省了又省,还是不够,唉!内务府现在是束手无策,六爷能不能帮我想想辙?”慈禧太后似笑非笑的问了一句。
恭亲王让慈禧这一句话说得心里一颤,他赶紧说道:“臣家宅之中,尚有数屋为楠木所造,乃是昔年和珅逾制而建,臣虽蒙恩典,可居此等屋宇,但毕竟不合朝廷仪制,心中一直不安。现在既是园工缺乏此等木料,正好可尽数拆去,用于园工。”
“呵呵,六爷这是和我说笑话呢!”慈禧太后笑了起来,“六爷家里那几间屋子,能有几块料好用?拆了于园工无补,又毁了能工巧匠之作,岂不可惜?六爷还是省省吧!”
“臣不能为皇太后分忧,惶恐之至!”恭亲王说着,便要跪下,但却立刻让慈禧给喝止住了。
“六爷请坐。我也知道这事儿难办。六爷一天忙于国事,心力交瘁,我也不忍心给你添麻烦,所以这事儿还是我自己想辙了。”慈禧太后看了一眼李莲英,问道,“所幸奴才们尽心,多方打听,得知台湾出产这金丝楠木。六爷手里的,便是台湾所产的金丝楠木样。”
“此木台湾竟有出产,真是难得!”恭亲王心中一块大石落地,但他知道,这事儿肯定还没完,“只是皇太后是如何得知,台湾出产此木?这木样又是谁人进献?”
“这木样,乃是福建巡抚林义哲入山抚番时采来的。”慈禧太后不动声色的说道。
慈禧太后这一句话包含的信息量实在太大,恭亲王一听之下,立刻明白了过来。
“既是台湾出产此木,臣当著林义哲命人开采,尽快船运来京。”恭亲王道。
“如此甚好。”慈禧太后点了点头,“只是我怎么听说,外头嚷嚷着要他守制?”
“此事臣正要禀报于皇太后知道。”恭亲王起身道:“科道言官弹章纷至,称林义哲不为姑母守制,又暗纳番女为妾,是大不孝,与臣道有亏,要朝廷治其罪。适才山东巡抚丁宝桢还专为此事前来总署,大吵大闹了一番呢。”
“噢?竟有这事?”慈禧太后故作讶异状道,“不过,朝廷似无姑母去世须当守制这一条吧?”
“皇太后所言极是。然丁宝桢言,林义哲自幼父母双亡,乃是姑母林普晴抚养成人,是以姑母等同于生母,该当守制。其又于姑母病重时娶亲暗纳番女为妾,实是大不孝,该当治罪。”恭亲王道,“科道言官参劾之折所言亦大抵如此。”
“噢。”慈禧太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林义哲没上折子说说,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慈禧太后这句看似无意的问话,恭亲王立时心下雪亮。
ps:某女谈恋爱史:我第一次跟我对象见面,我正在先天下试鞋,跟太高了没站稳,差点倒了,然后我对象正好过来扶住我,然后说别买这么高跟的鞋啊,你看你又站不稳。售货员说,您老公对您真好。然后就一起喝了咖啡,又一起看了电影。后来就在一起了。我问我对象为什么看上我,我对象说,扶你的时候你的胸砸了我的胳膊。
求收藏!求推荐!求订阅!求点击!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