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谨心走到梅姨娘身边,以只有她与梅姨娘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不紧不慢地道,“梅姨娘,被人冤枉的滋味好受吗?”
无辜受冤,却无一人相信,即使说的是真相,却也成了狡辩之言。
“苏谨心,是你,是你在陷害我!”梅姨娘忽然发了疯似的厉吼,双眼阴狠,凶相毕露。
她有陷害她吗?
苏谨心淡笑,不过是看着梅姨娘厌烦,先解决一个是一个,就算是冤枉她了,又如何。
芷兰看着自家小姐苏谨心那淡到至极的笑,竟觉得有几分毛骨悚然,这样的笑,看似云淡风轻,与世无争,却笑得感受不到一丝温度,有的只是凉薄,与无情。
丹唇微启,淡淡一笑,便犹如黄泉道上走了一遭,生死一线。
“娘亲,我看梅姨娘她好像病的不轻啊。”苏谨心假装胆怯地退后,苏老爷不耐烦地道,“带下去,赶紧带下去!”
面目狰狞的梅姨娘,没有半分的柔美,苏老爷更是深恶痛绝。
发髻乱了,衣衫扯破,梅姨娘在一阵阵的哀嚎中,被府中的几个粗壮仆妇强行按住,而这几个粗壮中年仆妇可不是怜香惜玉的人,一个揪起梅姨娘的头发,一个拽着梅姨娘的衣领,就这么直接拖出了正堂,翊儿到底年纪小,吓得躲在了苏谨心的身后,小手扯着苏谨心的衣袖。
既然是家丑,苏老爷当即下令府中上下的人不可将此事外传,天清道长挨了苏府的一顿痛打,然后,被直接丢到了府门的大街上。进府前,是仙风道骨;但现在,天清道长却一身狼狈,伤痕累累,并在街上行人的指指点点中,一瘸一拐的走了。
“谨心,你受委屈了。”苏老爷对眼前被他忽略了十多年的女儿,忽然有些刮目相看了,这个女儿,不仅言谈举止有名门闺秀的风范,就连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称他心意,几乎与他所想的不谋而合。
若她的容貌再出色些,能有妍儿的一半,那就更好了,苏老爷暗暗道。
“爹爹愿意相信女儿,女儿何来委屈。”讨好卖乖,她做的,也未必比苏谨妍差。
苏谨妍怨愤地瞪着苏谨心,倏尔站起,“爹爹,您不疼妍儿了。”就气呼呼地走了。
“这孩子,越来越没规矩了。”苏老爷指着苏谨妍离去的背影,有几分生气,但言语间却是掩不住的宠溺。
谢姨娘赔笑道,“老爷,还不是让您给惯的,这性子啊,就跟您一样。”
“爹爹,陪浩儿去玩。”谢姨娘怀里的浩儿,睁着朦胧的小眸子,撒娇道。
“好,好。”苏老爷最疼谢姨娘所生的一双儿女,尤其是这个幼子,几乎是事事依从,再抬头看着谢姨娘那双妩媚勾魂的眼,早已没有了刚刚的怒火。
“都散了吧。”苏老爷厚此薄彼,又非一日两日了,林氏也已然习惯,至于阮姨娘、柳姨娘等人几日才见到苏老爷一面的,有些恋恋不舍,但苏老爷的眼里可却没有她们,最多是,哪天一时兴起,就到她们房里歇一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