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莺支支吾吾的道:“奴婢听说是皇上为宸妃请来了皮影戏班子,今儿又要闹一天。昨日是请的杂耍班子…….”
“妖女入宫几日了?”
“娘娘!”柳莺胆颤心惊的道,“十日。”
“果然是个妖女!”南宫云燕拍桌而起欲冲到院子里,骂道,“才入宫十日就闹得后宫没有一日是安宁的,陛下跟着她沉迷酒色,不理朝政……昏君!妖女……”
柳莺慌忙跪在她前面,“娘娘!若让人听到传到皇上耳中,只怕您的日子还要难过,这又是何苦啊!”
“他可以将我禁足在这里,可以让整个宫中的人都轻视我这个皇后,还能不让我说话吗!”南宫云燕越说越气,眼里已有了泪水。
柳莺抱住她的腿,生怕她冲到院中骂一通,会让凤栖宫外守着的内侍听到,求道:“娘娘,您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小公主想想!您若永远被禁足在这里,还如何能见到小公主,照顾小公主!”
南宫云燕愣然的冷静了下来,是啊,她已有几个月没见到过自己的女儿了,也不知那些保育宫女对君娥好不好,有没有冷着饿着?
好像只是一夜之间整个南宫家轰然倒塌,她爹畏罪自杀,她的弟弟在矿山上造反成了反贼,至今她还无法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王贺还是没有消息吗?”她拉起柳莺轻声问。
柳莺含着眼泪摇摇头,道:“王贺公公像是凭空消失了。”
南宫云燕只觉得没有暖炉的凤栖宫更加的寒冷,应该是遭遇不测了,王贺离宫时明明说要去救她爹,可没几日就传来了她爹畏罪自杀的消息。
她爹一生无愧于天地,怎么可能自杀,这其中必有什么隐情,王贺当时还让她伪造了一封羽宏的书信,说要利用顾凌霄。
可顾凌霄已安然入宫,王贺却失踪了,其中的内情如今恐怕只有顾凌霄那个妖女最清楚。
只要她还活着一定要当面质问那个妖女,必要将此事弄个水落石出。
“吉时良辰当尽欢,为何泪珠化雨落?听那哭声心皆碎,莫不是强婚错配把心伤?娇娘含泪来相告,原为救夫又二嫁,人情冷暖皆尝尽,心中真情无转移,只叹那造化弄人奈何天,只愿他半世安康福寿长……”
顾子樱呆在小小的明净宫内,听着从外面飘进来的唱词,心里泛起阵阵波澜,跟着清唱道:“只叹那造化弄人奈何天……”
令她又想起皇上那如清风般醉人的笑容,可惜他心中爱的人是她的姐姐,从来都没对她用过情。
不知什么时候琉璃拿着件斗篷给她披上,道:“娘娘院子里风大不宜久坐,你这身子还要不要了?刚好些就一直坐在这里吹风。”
病或者好她都不在乎,病着总还有个理由躲在这明净宫中自怜自哀,皇上对她所有的好和照顾不过是源于她是宸妃的妹妹。
若不能得到皇上真正的宠爱,她宁愿在这宫里卑微的耗尽余生。
“这唱词真好听,又是宸恩宫里传来的吗?”
琉璃点点头道:“今日是请的京城里最好的皮影戏班子。”
“皇上还在宸恩宫?”
“嗯,皇上成天与大小姐在一起饮酒作乐,连着十天未上朝。”琉璃心里说不清是高兴还是着急,大小姐能得皇上隆宠应该是好事,总能帮帮二小姐。
可这都十日了,大小姐****和皇上腻在一起,也不知道会不会想起二小姐,不会连自己的妹妹都忘了吧?
想那沁芳得宠后,非但忘恩负义的不帮二小姐,还落井下石的恨不得踩二小姐两脚。
经常趾高气昂的抹着厚重的脂粉跑来明净宫炫耀,听说她最近肚子大得行动不便,这才有些日子没来气二小姐了。
子樱嘴唇轻抿,幽幽的笑道:“看来这后宫中的恩宠无人能及大姐一分半分的。”
“娘娘,日后有大小姐为你撑腰,看谁还敢欺负你!”琉璃笑道,“该喝药了,皇上还特意让御医为娘娘准备了滋补的汤。”
终于得到了朝思暮想的人,皇上还会记得她?
子樱淡淡一笑,起身进到殿内,大概还是因为她是宸妃妹妹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