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御医摇头道:“娘娘若按老夫所开药方调理身体,少则十年,多则二十年还是能活到的。娘娘虽然体内元气尽伤,可令老臣奇怪的是娘娘体内又似有祥和之气护住,倒可助娘娘在精心调养下保住元气,不至于丧命。”
凌霄不由想到以前被吐浑王子所俘时吃过什么金丹,才没死成。
江御医又道:“不过娘娘体内还有股邪气,令娘娘原本很虚的身体有些紊乱,不知娘娘是不是在长期服用避子的药丸?”
凌霄忙否认道:“没有,怎么会!”
江御医皱眉道:“那就奇怪了,奇怪了。”
凌霄掩饰的问:“本宫至少还可活十年,你为何还这么怕跟本宫说。”
“精心调养,娘娘虽可保命,承恩雨露,但恐怕永远不能为皇上繁衍子嗣。”江御医说完,将头几乎磕到了地上。
凌霄本就不愿为秦彦景生儿育女,现在听御医亲口说她不可能再有孩子了,却说不清到底是喜是悲,只道:“本宫不可能再怀孕了?”
“华佗再世也无能为力。”江御医头贴地,不敢抬起来。
“大人请起,不用害怕,此事本宫不会向皇上说的,你也记得要守口如瓶。”
江御医听不出凌霄到底是在伤心还是生气,抬起头,见凌霄脸上带着浅笑,才敢缓缓起身,道:“老臣定不会对任何人提起。”
这时庆蓉已风风火火的端着一盘糕点回到殿内,放到凌霄眼前,“奴婢怕娘娘饿着难受,先端来了这枣糕,听秋娘说这是您最爱吃的。”
凌霄拿了一块放在嘴里,只觉食之无味,只是想着为了顺平,现在还不能死,便咽了下去。
庆蓉看江御医还杵在殿内,问道:“江大人可为娘娘请过脉了?”
“还没,无旁人在场,老臣不敢擅动。”江御医谨慎的道。
凌霄这会也不想让人诊脉,只想吃些东西恢复力气后去见皇上,为了孩子皇上的恩宠还是不能丢。
“不如今日就算了,请大人明日再来为本宫把脉。”
“是,娘娘切记按时服药。”江御医说着躬身退了出去。
元江劝过凌霄,回到勤政殿。
皇上刚下朝,正在专心批阅奏折,元江悄声在一旁伺候。
差不多过了一个时辰,皇上面前的一摞奏折已快批阅完,只剩最后两本。
秦彦景拿起一本看过,没有做任何批注,就甩到一边,自语道:“好个镇南王,朕连下三道诏书召他来京,他竟一直称病,看来是打算借蛮族叛乱之际造反了!”
秦彦景说着,写了道圣旨,交给身旁的元江,道:“速命人加急送给江州枢密使,一定要密切关注镇南王的一举一动,再传兵部尚书来见朕。”
“是。”元江双手接过圣旨,忙到殿外去吩咐。
他再折回殿内时,皇上龙颜大怒的盯着一本奏折,他悄然来到皇上身边,只见皇上用朱笔在奏折上写了个斩字,他不禁心中一惊的冒冷汗。
秦彦景将奏折扔给他,冷然的道:“竟敢非议朕的家事,立斩不赦。”
元江接过奏折,连声都不敢出,交与殿外候着的内侍,命其送往刑部。
回到殿内,皇上似已有些疲惫,他端上刚沏的热茶,皇上拿起杯盖,轻轻拂过茶水,问:“你已去宸恩宫?”
“是,奴才只是想帮陛下去看看”
“她宸妃在做什么?”
元江不敢说宸妃已有两日都不肯进食,只道:“奴才去时,宸妃娘娘正在宫中练字。”
“练字?练些什么字?”秦彦景喝了口茶。
元江想到他瞟见地上那张纸上的几个字,不知该不该说给皇上听,犹豫的道:“奴才也未看清”
秦彦景忽然盯着他,问:“你真没看清?”
元江心一慌,赶紧道:“陛下恕罪,奴才匆匆一瞥,只看到几个字‘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秦彦景幽幽的重复道:“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谁又是这一心人?”
元江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有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