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脸叫我父亲,我却没你这么不要脸的女儿!”沈父一句话重重吐出口,满是怒火的眼神却越过了她,看向了旁边。“看看你做了什么好事,你对得起你姐姐么?”
沈父的话犹如晴天霹雳将沈纤打得神形涣散。抬头,却见三姐姐沈柔也在,沈柔被沈母扶着,正哭得死去活来。沈纤莫名的心虚,因为刚刚床上的男人,正是三姐姐的未婚夫,杨祖新。
可她,她真的不知道杨祖新怎么会在她的床上啊。
本能地回过头去,想让他来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然而,杨祖新也跌跌撞撞地从床上爬下来了,慌乱中,满是皱褶的床单中那一抹巴掌大的红色格外显眼,沈纤无力说些什么,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单薄的身子几乎是贴着床柱子才能稳住。
这是……处子之血?
怎么会这样?
沈柔似乎也看到了,哭得更伤心了,沈纤听得心里更是五味杂陈。
“岳父大人,不……沈老爷,沈夫人,还有柔儿,你们听我解释,听我解释啊……”
“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沈母气得脸色铁青。
沈柔被眼前的一幕刺激的嚎啕大哭,“四妹妹,枉我拿真心待你,从小到大一直护着你,不让你受任何委屈,你怎么能做出如此对不起我的事啊?你可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们怎能……怎能……”
最后的几个字,她实在说不出口,又拿帕子死死地捂着嘴,不让自己失控。
沈父听得沈柔的哭声,怒气更甚,又是一脚,踢在了沈纤的肩上,沈纤只觉胸腔内血气翻涌,一口血呕了出来,趴在地上,身子早已虚脱无力。
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来,杨祖新和三姐沈柔青梅竹马,又是双方父母从小定下的亲事,他们三人从小也是一起长大,她知道杨祖新与三姐姐是情投意合,所以一直以来,她都将他当成姐夫的,且与他保持着距离,而且,过几日他们就要成亲了,可眼下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沈老爷,是我对不起柔儿,今天高兴,一时喝大了,这才把持不住……”杨祖新跪着走到沈纤的身前,高大的身躯挡着她,可他这个样子,越发让人觉得他是在维护沈纤,也越发让人觉得,他们感情甚笃。
“混账,且不说你还没和柔儿成亲,就是成亲了,沈府的后院也是你随随便便能进来的?”沈父严词喝道。
“四妹妹说她身体不舒服让我送她回房,前几日柔儿也跟我提过她染了风寒,见她一个人在湖边且身边没丫鬟伺候着,我便大着胆子送她回来……都怪我,哪晓得进来之后便控制不住自己,一时糊涂做下了混账事……”
杨祖新的声音越说越小,可沈纤却越听越清楚,地面的冰凉沁到身体里,未出阁的女子邀请男子去自己的房间,这话要是传出去,她也不用活了。
涣散的目光慢慢在眼前的人身上聚焦,看着男子俊朗的身影,沈纤心里涌上百般滋味。他为何要如此陷害她?
沈父又抬了抬脚,她狠狠地打了一个激灵,立刻解释道:“不,不是这样的,我病得厉害,一直没离过床……刚吃了药就睡下了,燕儿与喜鹊可以为我作证,燕儿,喜鹊……”
沈纤急的四处张望,然而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喜鹊的声音:“小姐,你怎么回房了?湖边风大,喏,这是你要的披……”
喜鹊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高举着手中一条白色的绒皮披肩,但看着房里的形势不对,顿时没声了。
沈纤再也说不出话来。
沉静,房间沉寂得可怕,唯有沈柔难以抑制地哭声,“四妹妹,事已至此,你就大方承认了又如何?你何苦编出这些谎话来伤我的心呢?”
沈纤不住地摇头,眼泪簌簌地往下掉。
她没有,真的没有做对不起沈柔的事,要她怎么承认?可是,眼前的这一切又怎么解释啊?
似乎是做出了沉重的选择,沈柔松开咬得发白的唇,又抽搭着对着沈父道:“父亲,此事……毕竟不光彩,就别张扬了……若,若他们有意,我成全他们。”
说毕,难掩割爱之痛,又是哭得死去活来。
杨祖新听得她的话,更是跪着上前扯着沈柔的衣裙的下摆,眼里有泪水滚动,悔不当初:“柔儿我错了,你原谅我吧,我只喜欢你,我不要娶别人,我只想娶你啊。我从来就没喜欢过沈纤,我也不要娶她。”
沈纤闭着眼不去看沈父的脸色,突然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床柱子撞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