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再一次把邵乐推到了墙角,尽管邵乐无数次在挣扎中试图摆脱这种处境,可是还是一次又一次的,他被置于类似的境地,也许每次都略有不同,可都是一样的绝望,这让邵乐除了感到憋闷以外,还有疲惫。
要是在战场上,士兵至少还可以在战斗间歇,摘下头盔,看一看藏在里面的照片,爱人、孩子、父母,或者别的什么让自己可以撑下去的希望,可是邵乐不敢。
每一次出来执行任务,尽管他的情感无数次告诉自己,要带一些类似的影像,可是理智都告诉他,踏出国门伊始,把一切与任务无关的东西消毁,除了不想把危险带给留在国内时刻牵挂的人,也是不想在行动中因为有了这些记忆,干扰在行动中必要的警觉和本能。
战场上还有休息的时候,特别战线上只要脑子里的一部隐形的雷达没有关上,就永远没有结束的时候,现在邵乐的头脑里就有这样一部雷达,而且上面有一个告警灯在不停地闪着,还发出“嘟嘟”的响声,时刻提醒邵乐,最后的对决马上就要展开了,等待只有死亡。
所以邵乐再次上路了。
坐上通往海德堡的火车。
大雷背着一个大包跟在他身边,利用联邦情报部开具的持枪许可证,邵乐稍微违反了一下规则,除了让火车上的列车长给他俩开了一个包厢以外,还清空了一个车厢,至于后续会产生什么样的法律问题,那就让布雷默去操心吧。
对于里希德霍芬家族来说,在国内进行一次小规模的战争,不是一件小事儿,需要动用的资源未必庞大,但是后续的影响非常深远,需要考虑到很多的因素,邵乐也不能强求,再就是情报部门悬在头上的炸弹,那不只是不一定什么时候从天上掉下来的炸弹那么简单,还意味着如果产生什么比较的后果,黑锅要有人来背。
邵乐的份量肯定不足以抗起这么大一顶黑锅来平息德国民众的怒火,到时候布雷默必将首当其冲。
力量越大,责任越大,这是这个世界永远不变的游戏规则,不是某个人定的,是自然界的法则,整个地球上的生物都是这么玩儿的,人类中违反这一规则的人正在以各种形式,在时间的长河里被一点一点淘汰。
还有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就到曼海姆,然后在那里换车,只需要15分钟,就可以到达海德堡,时间还算充裕。
其实就算时间不充裕,邵乐一样束手无策。
因为他到现在还想不出来用什么办法可以进入斯腾博格实验室而不被发现。
关于这次有可能的侵入,他已经事先告知徐燕还有那里现在的安保主管里贝克,还有他的老搭档汉斯,虽然他们挡不住入侵,可是一个示警电话还是可以做到的,哪怕只是拉响警报,甚至是剧烈的枪声,都足以引起天上情报部门的卫星注意。
这本就是没有任何悬念的几种可能性。
没有邵乐,情报部的人依然占尽了主动。
这就是这帮人讨人厌的另一方面,他们占尽了所有的先机,把所有的可能性都算在内,然后看傻笔一样瞅着你在他们的观察下绞尽脑汁,最后他们成为最大的赢家。
再没有比把别人当傻瓜的人还遭人恨的了。
“头儿,”大雷看邵乐一副抓掉头发式的苦思冥想,忍不住宽慰他,“没准儿是我们把思维限制的太窄了,兴许他们就不会从大门进去,也可能是把东西从里面运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