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如黄帅宓之流,就是投降,郑朗对这些汉奸也必杀!还有一些有严重烧杀掳掠的叛军将士,侬智高从广州回去,还挟着大量良家女一路奸淫回去,侬智高带头,可想这一支叛军作下多少罪障!这些人即便投降,也决不会饶恕。
第三件事便是对不投降的叛军,那怕是败逃,能杀便杀!
第一条是仁政,第三条便是霸政。随着这三条命令下达,昆仑关战役完全变了味道。
司马光好奇地问:“郑相公,就这样没有了?”
西北战役,他与王安石皆没有参与,听到许多传闻,说郑朗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还以为他写了什么好计策让狄车执行呢。
郑朗大笑,说:“君实,你以为还会有什么?为官之道,说易不易说难不难。高明者,胸装天下,仁爱百姓,这个百姓不仅是权贵还有更多的底层百姓,忠君爱国,不贪不墨,德操便有了。然后是执政,执政之道亦是如此,心中有一个明确的规划,种种执政之策围绕着这个规划运作,这是策其次是用人将合适的人放于合适的位置上无论作为宰执,或者作为一方长官,大治便有了。为什么我与欧阳永叔青年时关系默切,近年来冲突始多,便是对道德与吏治理念的不同,他认为治天下者必须是正规馆阁出身的士大夫,若如此,我岂不是也不合格?其次才是正规殿试榜土的进士。余者皆是低下等。若如此许无又算什么?或者隋朝以前,萧何也许算是良吏,张良也许算是贵公子可是曹参与陈平又算什么?其实我南下,规模虽大,朝廷有许多人认为很艰难,但说难也不难。一是决策,我早几年就在规划,有了准足的准备,其次是用人,行军作战交给各个将领,治理地方交给各个良吏,那么计划就可以成功大半。君实,记住了,人不能以出身论贵践,无论平民或者权贵,都有好的一面,有坏的一面,都会出人才,人更不是万能的,善长这方面,那方面便会有所短,文臣主要善长治理之道,行兵作战还要以武将为主,即便以惩五代十国更替之乱,也不能过份收敛武将权利,只要注意不能让武将过于将广大面积政财军大权集于一身,形成藩镇之势即可。这是我所以于西北获胜的真正奥秘。”
司马光沉思。
实际其中一半话便是开导司马光的。
宋朝没有其他,只要自已这两个牛气的学生不钻牛角尖,宋朝未来就会光明一片!
大军徐徐到达平江,这是第一部分道路规划的起点。
已经有一部分民夫在动工。
这一带所有道路比较完善,有的根本不需要修葺,便已是通衢大道了。拓宽的就是一些山区道路,郑朗刻意前去观看。因为火药在战场上有了卓越表现,特别是居然将高大的贝州城生生炸倒了,宋朝君臣一片恐惶,对火药管理越来越严格。所以对火药管理使用程序也越来越复杂,不过自从平安监就陆续使用火药始,使用火药的方法越来越先进,对其产生气压效应还不太了解,但知道其封闭性爆炸效果更佳。
开始还是使用以前的开石方法,用冷热法,醋醯法,使石质酥软,再打一很深的洞眼,再由指定的官吏将火药运来,塞入洞眼之中,随着封闭起来点燃。
一声巨响后,郑朗走过去察看效果,不知道后来的开山炸药是不是更强大地TNT,还是在继续使用黑火药,但总感到效果仍然不如后世的开山炸药效果。
他不满意,可是这时代的人们很满意了,几个官员开始围在郑朗身前阿谀奉承,这个强大的物事正是这位宰相娄明出来的。
以前的不算,现在火药才能称之为炸药。
随着民夫将轰炸后大片的积石敲碎,运向低洼处,正好做了石子铺路。
虽不喜诸多官员象苍蝇一样跟在自已身后,但转了几处,这一部分道路施工比较顺利的,若是进行速度快,明年二月份便可结束,郑朗还是感到满意,对随行官员进行嘉奖。休要指望每一个官员都是李肃之、程师孟,对的就应表扬,提高其积极性,错的,便指出。这才是御下之道。
范纯就说道:“郑相公,不知能不能用它来开凿丹水渠与三门渠?”
随同父亲在陕西一段经历是范纯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段经历,看到火药威力如此,自然而然想到陕西。
郑朗摇头说道:“能,不值。丹水渠唐朝已做了局部动工,重新修了关南诸渠,缩短丹水到长安的陆地道路,在安史之乱时还发挥过重要作用,使江汉物资源源不断运到关中,这是击败安史军队的根本。但那个运输是与江淮断道相比的,实际成本依然很巨大,不能作常态。想要使丹水渠能真正得功,贯穿江汉与关中,必须要大修,工程巨大,特别是引水,没有足够的水源,水量小,河流水位低,不得行船,等于是白白浪费钱帛。若想引水流也可以,通过地下渠,将远处的水流引向丹水渠,但丹水到关中一带虽有一些河流,然而太遥远,工程量必然很巨大。并且就算引来,也要做类似灵渠的布置,将运河折成之字形,使水流量不会迅速泄向下游,那么又必须筑建诸多的水坝斗门,还要劳动当地百姓做为纤夫拉纤工再对比地形,若打通丹水渠,山势高度超过灵渠,难度高,水流量不及灵渠四周水源流量,工程量大。陕西自唐朝以来,开发成熟了。即便有了丹水渠,仅是起锦上添花之功,但想要得功,工程量有可能达到杨广大运河一半工程量,代价不值。除非唐朝那样,将都城放在长安工倒是三门渠可以适当考虑一下,不过三门渠形成时间乃是几百万年,甚至更长,河水未冲垮其神小鬼门岛与砥柱,可见其石质顽固,想要爆破,必须爆破技术还要提高,火药更先进,否则以现在的火药威力与爆破技术,很有可能浪费大量财力人力后,仍不得成功。”
“三门不是大禹……”李肃之有些狐疑。
“天成,大禹乃是上古之事,我朝对唐朝一些历史都没有弄清楚,仅是春秋一些记载,又怎么能弄清近两千年前大禹的事迹。或者父老相传,这仅能相信一部分了,例如我的事,我还活在人世间,被世人传成什么?差一点成了妖怪。”
大家一起笑起来。
“尧舜禹汤是上古贤君,不能质疑的,但记载的事迹却有种种讹诈之处。以三门之强大,我朝如今之财力人力,无法根治,杨广不顾一个国家百姓死活,也没有根治,况且上古之时?对古人我们要学会尊重,但作为后人,我们要继往开来,夫子许多道理没有讲清楚,但他心中的希望,我想也希望后人将他的学问发扬光大,而不是畏惧在他框子里,畏首畏尾,不敢突破。”
“继往开来啊……”李肃之喃喃一声,这天下间敢喊出这一句话的不过二人而已!
郑朗的信到了余靖手中,余靖老实了。侬智高的事拖了很久,八千士卒抛开妻儿老小,来到邕州,几乎让他弄没了,若是郑朗在上面做文章,以他在皇帝面前的宠爱,真有可能将自已弄到杀人岛上。而且庆历新政时,郑朗对范仲淹新政不是很赞成,与诸多君子们发生了矛盾,但那是政见的不合之处,与富弼、蔡襄、吴育、王尧臣等君子私交还是不错的。但郑朗对两人最憎恨,第一个便是欧阳修,第二个便是自已。
可若是郑朗前来,余靖还是服气,现在是狄青前来,余靖骨子里对武人就充满了轻视,心中还是不能容忍秋青凌驾于他上面,既然不让我攻打侬智高,那么我可以换一种方式立功,于是又想出一个更糊涂的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