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许持这几日加大了给祁门主的药石剂量,祁门主的状态明显要比之前好得多,直接表现在他现在睁眼能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女儿呜咽哭泣了,虽然话还不能说,但起码意识已经开始清醒。
“许少侠,你简直神仙下凡!”祁念仙紧紧捏着衣角,神情激动地转过身对许持说道。
许持轻轻一笑,嘴上说着哪里哪里,心中既美又夹带一丝感概,他救祁门主不过是顺手之便,龙心草救一个一个活而已,但祁门主对于祁门来说却是背后最大的靠山,对祁欢喜祁念仙来说是大于天的父亲。
祁念仙照顾了她爹这么久,见到无数庸医对老门主的病束手无策,正好被自己这只瞎猫开着挂救起,心中自然感恩无比。
只是这毒实属蹊跷,按祁欢喜兄妹所说,近些年来祁门主很少出门,而祁门内也守卫森严,若是陌生面孔根本不能轻易进入,所以究竟是谁有天大的本事把蛊下在了祁门主身上?
白孔雀?
许持眉头微皱,举棋难定。
祁念仙见许持神情凝重,不禁又有些担忧道:“许少侠,难道我爹的身体还有什么问题?”
许持看了看她,姑娘家眉眼温柔,是个孝顺孩子,可自己所想的这些对一个姑娘家所说是否太过严肃?万一哭了祁欢喜会不会掐死自己?
“祁姑娘,令尊身体这样调理下去,出了年便能彻底恢复,无须太过担心。”最终许持还是报喜不报忧地对她说,反正她还有个哥,烦恼都让大公子去解决好了,小公主不用烦恼太多。
祁念仙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回眸看了眼又睡过去的父亲,轻声对许持道:“许少侠,我爹能痊愈多亏了你……”
许持没忍住咧开嘴笑了下:“祁姑娘,我都说了这不算什么,既然我有此能便应尽我所能,祁门主为武林前辈,于情于理我救他都是分内之事,无须如此感谢我的。”
他作为一个上辈子只谈了一次恋爱、并且做的最过的举动就是碰人姑娘一下嘴唇的纯情小处男,这辈子一直在带孩子和拯救武林中盘旋,从未考虑过该不该找个姑娘好好进行一次心灵上的交流,俗称先谈恋爱,所以他也从没多关心自己究竟以一种随性的姿态帅到了什么程度。
此刻,他随意一笑,青年人英俊还带着略微羞涩的笑容干净不掺杂一丝杂质,纯粹的像雨后初霁的天空,直直映入祁念仙眼中。
祁姑娘这辈子随着她哥也算见识了无数江湖豪杰,可一贯内敛自持,极少对男子投以如此大的关注,就连和她哥哥关系极好的国民夫君段无量她也只当是另一个哥哥,从未抱过什么粉红的小心思,此刻却被许持一个简单的笑容看的半晌分神。
许持仗义,侠肝义胆,为人坦诚,对人又温和,这些闪光点在一个月的相处中却慢慢融入了她心中,此刻被一抹笑容炸开,炸的她满脑子都是花。
祁欢喜忙完外面的事走进房中,见到的就是许持毫无自觉地说说笑笑,而他妹妹眉目含情,充满了女孩子家的羞涩和欣喜。
脚步一顿,许持立刻听到,转过头喊道:“祁少主。”
祁念仙一见兄长到来,微微回神,欣喜道:“哥哥,爹的病情有了很大好转!”
祁欢喜的目光不动声色从许持转到床上的亲爹身上,动静一大,祁门主便醒了过来,他恍惚了片刻目光便锁定了站在床头的长子。
祁欢喜身材高大,将身后的许持和祁念仙完全挡住,老门主双眼透出惊恐,呜咽着妄图挣扎起来。
“念仙,带许少侠去客房,那些被魔教拔舌的人情况好了很多,爹有我照顾。”祁欢喜转过身将身后挣扎的老父亲挡住,微微笑道。
许持听见响动,老门主似乎是醒了,可他想上前再观察观察病情却被祁欢喜挡住,只见祁欢喜摇摇头:“许少侠,你快去吧,这些日子你在祁门为我爹治病耽误了许多时间,欢喜心中有数,如今我爹已情况大好,我可以代为照顾,你还是快去看看那些人,没准能得到一些有关魔教的消息。”
这……说的也是啊,许持皱了皱眉头,那些人因为受到极大的惊吓,这些日子都高烧不退,许持废了些功夫才稳定他们的情绪,眼看他们清醒自然要亲自过去问问。
“那有劳祁少主了。”许持轻轻颔首,心想此前祁门主便清醒过来,此时让他们父子二人单独相处一下也是好的。
祁欢喜笑道:“本就是我爹,有何麻烦,念仙,你们一起去吧。”
他笑的十分坦然,却也夹带了些许狭促,祁念仙自小同哥哥要好,这时脸颊微红,轻轻点了点头。
二人走后,祁欢喜脸上的笑容缓缓退去,徒留一抹讳深莫测。
“想不到,你居然还能清醒过来。”他看着自己的父亲充满绝望地看着自己,只觉心中的愉悦被放大了无数倍,他慢慢走近床榻,俯身笑道:“你以为你真能重获新生?”
祁门主脸上充满恐惧,却苦于无法发出声音,只能呜呜闷吼。
“你昏迷的这些年,二弟三弟都接连遭遇不测,是儿子做的不好,没能保护好弟弟们,”祁欢喜故作无奈地摇摇头,“可谁让那女人的种不够优秀呢,他们无法在险恶中生存便只能被淘汰,你看念仙都比他们好,她还是个姑娘呢。”
祁门主嘶吼声低哑,仿若在哭啸,脸色涨得通红。
“啊,你在问念仙怎么没事?我怎么知道呢,念仙很乖,从来不会忤逆我的意思,一直哥哥哥哥的叫我,我觉得很开心,她让我觉得我还是个鲜活的人,为人兄长。”祁欢喜微微一笑,满眼却是冷酷,他从袖口缓缓抖落出一个暗色木盒,祁门主一见那东西,顿时挣扎更猛,声音也更加悲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