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她在害你?”
“不是,但是……”
“韩秋浠。”他的脸色难看起来:“她曾经让全国人相信你是第三者,如果你因此跳楼,她不会受到任何审判。她不动手,并不意味着她没有对你亮刀子。”
我不由沉默,的确是我优柔寡断。
他沉默半晌,脸色稍缓,按住了我的肩膀:“你不是救世主,她该不该死从来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想杀她,我不用讲道理。”
我知道这个假设不好,可将来的事谁说得准:“如果有一天你想杀我,会跟我讲道理吗?”
他皱起眉头,松了手,摆出了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她跟你一起长大,就算没有感情,也是个远远的朋友。如果有那么一天,你爱上了别人,而我坚决不分手。或者我做了让你不开心的事。”我的假设不会没有道理,谁都可能沦落到盛萌萌的地步,毕竟他是不管她有没有偷孩子都要杀她:“你也会这样吗?”
他彻底冷了脸:“你去看看她。”
“不,”我非要知道答案:“我从来都不指望成为一个冷血的人心中的特殊对象,那样太不安了。还不如被一个君子平常对待。我现在的要求就是,你可以任何对她,但在无法确定她有没有偷毛头时先不要杀她。因为我怕日后你也会这样对我,毕竟我不可能永远都讨你欢心。”
他没回答,径直回了山洞。
其实我也很讨厌盛萌萌,总觉得她的个性雾蒙蒙的,并不是我看到的这样子。她说得话不知道哪里有点虚,我也无法明确判断出来。我甚至可以接受费怀信派人*她,剁她的手,把她做交易送给山区里的人……唯独不能接受让她死。因为这些讨厌还不足以支撑杀她,除非她真的偷走了毛头。
全世界为什么在主张废除死刑?因为死刑是不可逆转的,不可补救的。
照他这样的脾气,日后如果我做了些什么看似过分的事,或者被什么人搞个阴谋背上出卖他这样的黑锅,他是不是也要立即杀我?
我和费怀信陷入了冷战。
也许是之前的药起了作用,一夜过去,盛萌萌的毒逐渐好了,虽然还很虚弱,但已经能坐起来。
费怀信以保镖已经无法信任的理由处置了她们,虽然大家都明白那里面肯定有人无辜,但盛萌萌并没有求情。主动表示自己觉得好多了,随时都可以再出发,她不想做个累赘。
可能是因为费怀信这次对她的态度可谓冰冻三尺,而且全队仅剩我一个女人,她和我走得很近。下山的路被之前的雨冲得很湿滑,而她大病初愈,身体又弱,平地走已经非常辛苦。
费怀信并没有要派人帮她的意思,我俩便互相搀扶着,走了一会儿,她突然朝前滑去,被梁默眼疾手快地攥住了手臂。
我的手臂跟她的挽在一起,被她拖得险些滚下去,被费怀信抱住了腰。
他扶着我站稳,弯下腰,等了一会儿,扭过头命令:“上来。”
我正要朝前走去,费怀信突然说:“梁默扶着她。”
我回来爬到他背上,他背起了我。
他走得很小心,我便没有打扰,发呆想着以后如果还有这种矛盾,我每次都要这样闹吗?
一直到了平地上。
我正要开口让他松手放我下来,突然听到他说:“我早就告诉过你。”
“什么?”
“我没有同情心。”
我说:“你先放我下来,走这么久太累了……”
他的声音依然那么冷:“你当时说没关系。”
我挣扎着想下来,他又抬了抬手臂:“动就把你扔下去。”
反正受累的不是我,我死狗样地趴在了他背上。
村庄已经快到了,从这里能够看到不远处的破房子。
他继续刚刚的话题:“你该知道有些话不能乱回答。”
我也不敢大声说,但很生气:“你上次跟我说的是你不同情孤儿,建孤儿院也是希望我开心,难道我当时说没关系也不对吗?”
“那我这次再说得清楚点。”他侧了侧脸,眼睛冷得像冰:“我没有同情心,你可以有,但有冲突时,你必须听我的。”
“……”
“你将来会看到我杀更多的人,也许你接收到的孤儿里就有因为父母被我杀而沦落到去住你的福利院。”他慢慢地,平静地说:“你最好不要有所不满,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买单。我当初只是约你去度假,是你自己先进了我的浴室。”
连这都怪我?
我挣扎:“放我下来!”背他背着不好吵架,气势不够。
他没动弹。
我只得用拳头敲他的肩膀,但他还真有力气。我只得咬他的耳朵。他立即蹙起眉,声音都变了:“干什么!”
我叼着他的耳朵,含糊得吼叫:“放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