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交换一下眼色,均感惊讶。
婉婉又说:“我还听得消息,说九哥派了康公公去恭贺,估计已经成亲了。我就在想,伯娘怎会如此安排?花姐姐跟我们共过患难,她该多伤心哪。原来您竟是不知?那肯定是九哥……”
太后摇摇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缓缓道:“你等只穿衣吃饭,其他事情,不用过问。”
天薇和婉婉均对视一眼,心里颇不是滋味。她二人虽然也并不认为纳妾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可是,就算太后担忧忠良绝后,委婉劝说花溶,也不可能自作主张,不顾花溶的感受,管到她的家务事里去了。
尤其是天薇,不如婉婉单纯,心里一凛,九哥,这是对岳鹏举有了极大的猜忌或者说是拉拢。为此,九哥甚至不惜牺牲曾多次替他出生入死,可谓这世界上对他最忠心耿耿的花溶。
婉婉急了:“花姐姐性子强硬,若她不允,岳大哥又纳妾,这可如何是好?亏得花姐姐几次替九哥出生入死,九哥如此做派,岂不是煞无情义?
太后见她二人脸色,声音更低:“我在此间静休,也并非完全不闻外界事。据说九哥即将启用秦桧,和虏人展开谈判,再次提出要接回韦贤妃。既是如此,你二人尤其要安于富贵,今后,决不可再多一言半语……”
天薇也不知怎地,背心一阵凉意,仿佛有种极大的不祥的预感。自己和韦贤妃,都在金营里受过屈辱,目睹过韦贤妃在金国的一些不堪的遭遇。如果她有朝一日真能回来,自己又该如何面对她?或者说,她会让九哥如何面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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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这几十年,从被废的皇后到“太后”,从寄居的寺庙到金军南下四处逃亡,可谓饱经忧患。她看看身边这两个女子,已经算得是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尤其是天薇,自逃回来后,便侍奉在她身边,犹如亲女。自己在时,还能眷顾她姐妹几分,自己不在呢?
她慢慢说:“你们也许之前认为我多事,奇怪我为什么会突然想起关心岳相公有无子女……”
她不再说下去,天薇却立即明白过来。太后自己本人一生都无子女,怎会去揭花溶的伤痕?原来竟然是九哥要她这么做的。利用太后向花溶施压,这比他本人出面更强。九哥这是关心岳鹏举还是?即便关心,也关心过头了吧?
天薇因得这意外的消息,心里愈加沉重,但见外面夏日炎炎,一星半点儿也笑不出来。
就在岳家军的大营如火如荼举行婚宴的时候,杨么也得到消息,认为这是最好的一场时机,开始了一场真正的反攻。他调集三十五个水寨的全部军力,分成水陆两路,一路他亲自督师,一路由钟子义督师。
可是,一交手,他就发现不对劲,原本空虚的守备,却突然增强,伏兵四击。任士安、牛皋、王贵、于鹏等将领分路包围。
杨么的主力本就是当地的村民,经过这些日子岳鹏举实施的攻心瓦解策略,已经动摇大半,见官军实力雄厚,又不停喊话,战斗力更是迅速瓦解。
官兵却丝毫也不放松,加紧进攻。这一日,钟子义大败而归,纠集逃出来的周伦率两万大军仓促逃亡,欲过得青草湖,和杨么汇合,大江突围。不想周伦上次战败后,被最先投降的黄佐说服,已经暗地里答应投降。见官兵攻来,立刻反脸,大声说:“钟太子,为保全一家老小,自家得罪了……”
幸亏钟子义反应快,举剑就砍,连刺十多剑后,终于拉着小心奴跳下水逃生。小心奴不会游水,被他拉扯着,眼看要沉下去,幸好这时前面出现杨么的大船,钟子义疾呼:“杨天王救我。”
原来杨么发现不对劲,回身相救,将二人拉上船,才逃得一命。
这时,二人只见前面竖起老大一面旗,原是杨钦的三艘大船。二人大喜:“现在有救了。”
可是,瞬间,杨钦的旗帜降下,已经升起了老大一面“岳”字大旗,在烈日炎炎下,十分耀眼。
说服杨钦投降的岳家军将领张弦亲自喊话:“陛下仁德,只追究元凶首恶,所有投降者,不予追究……”
船上都是杨么的亲信,此刻一个个为难地看着他,只求保全一家大小。杨么穷途末路,大吼一声:“钟老爷一定饶不了你们,你们一个个都会下地狱……”说完,一伸手,将钟子义推到江里,大声说,“钟太子快逃命。”
他见小心奴吓得瑟缩发抖,又说:“太子妃岂得受辱?一起去吧”,便将可怜的小心奴也扔下去。此时小心奴和钟子义距离太远,她不会游说,在大江里沉浮,拼命喊救命也无济于事,不一会儿,便被滔滔江水吞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