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孙先生,敢问你的夜眼目法,是从哪里学来的?”
“嘿嘿……”孙子都眼珠子转了转,忽然笑道:“你想必是以为我这夜眼目法是偷师你们麻衣陈家的本事吧?”
我诧异道:“怎么,难道不是么?”
孙子都道:“是。”
我差点被噎死。
老二道:“是你还笑个屁!是不是脑子也被毒糊涂了,变信球了?你不知道偷师是玄门江湖大忌吗?老实交待,你是咋偷师的?”
孙子都道:“我偏偏就不告诉你。”
老二气道:“哥,你瞅瞅他那副贱样子,还不打他?”
我是想问个清楚的,也没想着就要立刻动手,不料那孙子都拧身回转,伸出左手,便摘了屋檐下挂着的那柄双刃小刀,右手一翻,又多出了一杆一尺多长的粗大毛笔,那毛笔笔杆黝黑,我瞧得出是生铁所造,那笔毫既长且浓且亮,正是上好的狼毫。
我肩膀上的两只黄鼠狼都低声嘶吼起来。
孙子都狞笑道:“不知死活的畜生,瞧见了没有?你们父母子孙的皮,都是我这把破狼刀开剥的,它们的毛,也都在我这杆狼毫铁笔上。想要报仇,来呀!”
我这才明白,这两只黄鼠狼为什么那么怕那柄双刃刀,原来孙子都一伙人到处捕捉黄鼠狼,剥皮去毛,用的就是这柄刀。
上面沾满了这两只黄鼠狼父母子孙的血。
那两只黄鼠狼都是恼怒至极,但似乎都十分畏惧孙子都,并不敢冲上去。
孙子都喝道:“陈弘道,现在你走还来得及,把那俩畜生留下来,我不为难你!”
我道:“没问清楚话,我是不会走的,即便是要走,我也不会留下这两只黄鼠狼。”
孙子都冷声道:“看来你是成心来找事的!”
我道:“咱们本来没有冤仇,但是你要是偷学了麻衣陈家的本事,用来作恶,那我就非要问清楚不可了;这两只黄鼠狼是我带过来的,自然还要带走,岂能留下来,任由你屠戮?”
“说的有道理啊!”孙子都嘿然一笑,突然把那一杆狼毫铁笔抬起来,手指头轻轻一碰,我便知道不好了,老二在我身后,我不能躲避,急忙提了一口真气,刚行至喉间,便听见“砰”的一声响,那狼毫铁笔上的那一撮狼毫朝我爆射而来,刹那间,如漫天流星齐落,快到不可思议!
我大喝一声:“咄!”
一口罡气喷出来,将那些朝我脑袋、面目、肩头打来的狼毫全都吹落,至于打我周身的,却不必去管了。
“哈哈哈……”孙子都大笑,道:“陈弘道,你吹散了上路的狼毫,中路、下路的狼毫也能要了你的命,武极圣人今天死在我的手里了!”
脖颈以下,我身上的衣服确实被那些狼毫都给刺透了,但是宝甲在内,安然无恙。
那两只黄鼠狼倒是精明,见打了起来,立时从我肩头跳下,躲在远处,我回身伸手提起老二,往远处一丢,暗使巧劲儿,掷出去五六丈远,老二腾云驾雾般而去,大声叫唤着,安然落地。
回过头来,孙子都已经大惊:“你怎么没事?!”
我冷笑一声,伸手去抓孙子都的臂膀,孙子都惊慌之下,急往后退,我的胳膊“咔嚓”一声响,身相“通骨功”施展出来,凭空又往前伸长了两寸,一把拧住了孙子都的左臂,孙子都骇然至极,道:“你,你——”
“我赢你不用第二招。”我冷笑一声,手下留情,并没有使劲,道:“孙子都,一言不合,就下这样的黑手,你也太毒了。”
孙子都咬了咬牙,忽然又将右手上的狼毫铁笔打来,笔头冲向我,我心中暗忖道:“狼毫都没了,秃笔头还能伤我?”
一念刚起,突然见那笔头里毫毛涌动,我心中一凛,急忙把脑袋后偏,果然听见“嘭”的一声爆响,又是数百根狼毫迸射出来!
原来这铁杆之中,机关繁复,笔头上的狼毫射出去以后,杆中还有。
亏得我反应快,但仍然心有余悸,孙子都趁我躲避,使劲一挣,我本来就没有用力,让他脱了手。
我不禁骂了一声:“好恶毒!”
孙子都已经闪身进了屋子。
老二在远处叫道:“哥,别手下留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