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小房东揩了揩耳朵尖,四爪微动着,就悄无声息地落到了大头侏儒的脚边,那双狭长缝眼却瞧准了冒牌的末倾山大弟子,语声中的迷惑之意再明显不过。
高大的男子微微颔首。
倘若师姐大人不是被这渊牢里的森冷之意逼得身魂虚弱、而不得不睡了过去,恐怕这时候早就夺路而逃、撒着两只干枯小腿死命地跑回洛阳青要山里去,连孤光还在这湖底某个角落都再顾不得。
这算哪门子的劫狱?
有英明神武的她赶来相助还不够……怎么这个禁锢之地里,还到处都是要帮忙劫狱的“贵人”?
这年头,内应是不是都不要钱?
至少眼前这个大头的侏儒……就显然是个倒贴的便宜内应。
“我是我是!”像是终于等到了肯把自己买回去的贵客,堂堂绿林道的沈大老板赶紧蹲下了身,为得就是离小房东更近一点,他甚至把那圆圆胖胖的大头点得如同捣蒜,像极了许多年前被楚歌遗忘在外界的某个奴仆,“有小民在,一定让山神大人顺顺当当地找到柳老板!”
楚歌下意识地往后倒退了几步。
这个湖底渊牢,到底有什么样的力量?
为什么从进了这虚境开始,见到的每一个生灵,都和原来的他们有些不一样?
为什么这趟本该只有如意镇诸位怪物才知道的劫难……会骤然多出这许多帮手来?
本就只打算让“破苍主人”给自己带路、而没有想过要让其他生灵来帮自己劫狱的小房东,只觉得这桩桩件件的怪事磨得她脑仁生疼。
她干脆用了自己这辈子最擅长的应对法子——小房东甩了甩尾巴,像是懒得搭理这突然就谄媚得可怕的大头侏儒般,就要往六方贾总管消失的方向举足而去。
雪亮的刀芒却忽地一闪,再次刺得她双眸发疼。
冒牌的末倾山大弟子赫然已如山岳般拦在了她面前,那在黝黑面具后的眼眸中肃然之意显而易见。
他摇了摇头:“沈大头至少说中了一句……越往里走,便多的是六方贾的眼线耳目,你和这位傒囊的真身太过显眼,绝不能就这么贸然进去。”
“当然不能就这么进去……”大头的侏儒终于等到了自己的用武之地,愈发神色飞扬地蹿近了过来,“要是山神大人不介意,小民倒是有个主意。”
他扬了扬自己那身与凡间小商贾打扮并无二致的寻常衣衫,满面的笑纹几乎都要飞了出来:“这个百宝囊是小民的家传宝贝,只要您老人家愿意屈尊躲进去,小民用自己和范门当家的性命担保,绝不会在六方贾那群猢狲面前……漏了您老人家的半分行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