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下来,用面带裙擦干她的脚。
凤姐穿上鞋,站了起来,她走了两步,“感觉好多了。”
“那我就回去了。”我说。
“好,回去吧。”凤姐语气依旧温柔。
我端着洗脚盆出了门。
疤老头倚着厨房门看着我。
“这么久才出来?”疤老头斜着腿走过来。
“凤姐泡脚呢。”我说。
疤老头把手放进水盆里,“这水都这么凉了?”
“凉了才端出来啊。”我说。
疤老头把手放在我的布袋裙上擦了擦,“你可要当心点。”
我把水倒进沟里。
大门咣当一声响,我看到癞皮狗和一个看守出了门。
“他们要出去?”我问。
“对,要下山几天。”疤老头说。
犯人门在大院里走动着,这是放风的时间,董良双手摸着围墙,像是一个瞎子摸大象。
“古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陈小莉嘴里念念有词。
“你还有雅兴读诗?”我说。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陈小莉说。
“什么好消息?”我问。
“不告诉你。”陈小莉说。
“你有病啊?”我说,“你不是要告诉我好消息吗?”
“我突然改变了主意。”陈小莉说。
“为什么?”我问。
“因为我突然觉得你靠不住,就不想说了。”陈小莉甩了一下头发。
“好,不说算了,我想今天晚上去偷锯条。”我说,“今天晚上是个机会,癞皮狗下山了。”
“怎么偷?”陈小莉问。
“我想悄悄溜进癞皮狗的卧室,然后等到半夜凤姐睡了,我再偷锯条。”我说。
“你什么时候进去?”陈小莉问。
“癞皮狗的门一般是不锁的,天一黑我就溜进去。”我说。
“不行,绿头龟晚上进来,如果发现你不在,那就麻烦了。”陈小莉说。
“我今天晚上在厨房睡,我会让疤老头通知绿头gui的。”
“好吧,祝你好运,不过,你要快点进去,如果凤姐进屋睡觉把门锁上,你就进不去了。”陈小莉说。
“我知道,你放心。”
“对了,你在厨房睡,那个老头会不会纠缠你?”陈小莉说。
“顾不了这么多了,到时候在想办法摆脱他。”我说。
“要是你真献身了,我还是很尊敬你的。”陈小莉捂着嘴笑。
“我要是被这个老头糟蹋了,我绝对放不过你。”我说。
“那好吧,我一定恭候你。”陈小莉说。
“如果我今天夜里顺利偷走锯条,我把厕所窗户的栏杆锯掉,那么就必须争取最快的时间,但有一个问题你想过没有,如果你逃走了,那窗户的栏杆断掉怎么办?如果他们发现了,首先要怀疑我,还有,你出去后,绿头gui肯定会第一个发现的。”我说。
“绿头gui你不用担心,我做通了他的思想工作,他答应让我从这里出去,让所有的人都出去,至于厕所的铁栏杆,我觉得你用透明胶带把铁栏杆缠上,估计能撑几天。陈小莉说。
“既然绿头龟帮你,那我还偷什么锯条?”我说。
“他说每个星期他都会下山,下个星期他才有机会。”陈小莉说。
“他出去会报警吗?”我问。
“对,他要报警。”陈小莉说。
“那就等下个星期吧。”我说。
“不行,一切都是变化的,而人也是最容易变的,起承,我们不能在等了,我看董良已经撑不住了,他随时会死,还有,我也不能百分之百地相信绿头gui。”陈小莉说。
“好吧,我也想尽快离开这里。”我说。
厨房的烟囱冒着黑烟,没有风,烟气笔直射向天空,长河落日圆,大漠孤烟直,就是形容这样一种孤烟的吧。
“你晚上真的在这里睡?”疤老头搓着手。
“我没说清楚吗?”我坐在一块大石头上。
“说清楚了,说清楚了。”疤老头一副很愉快的样子。
“你能不能穿点像样点的裤子?你露个屁股,太不雅观了。”我问。
“你喜欢我穿裤子?可以啊。”疤老头说,“我这就去换。”
疤老头朝屋里走去,忽然他又走回来,表情凝重,“我屋里有真丝裙子,还带有苏州的刺绣。”他说完又诡异的一笑。
“给我穿?”
“是啊,你穿上肯定很漂亮,比你这破裙子好看多了。”疤老头说。
我皱着眉头,把一块土豆扔出围墙,“你去忙吧。”
疤老头像领了圣旨,欢喜的进屋了。
我感觉屁股下的大石头凉气袭人。
妈的,怎么摆脱这个他呢,先得要稳住他,把锯条偷到后,就赶紧让陈小莉逃走,如果凤姐把门窗关好的话,我就进不去屋了。凤姐在围墙下用铁锹挖着什么,难道是寻宝?她的屁股摆动着,像洗脚盆里的那条肉虫子。我看了看癞皮狗的那间房子,不如索性现在就去偷锯条。
门没锁,我推门进去,直奔卧室。
工具箱在床下,我把工具箱拖出来,我心里一阵狂喜,没想到事情这么简单,老子拿走锯条,晚上就可以开工了。
忽然感觉背后有一道目光在盯着我的后脊梁,我扭头一看,墙上挂着癞皮狗的大相片,癞皮狗穿着制服,右手按着腰刀,左手端着烟斗,一副桀骜不逊的眼睛注视着我。癞皮狗的旁边是一块大镜子,如果这镜子是照妖镜,我就是初出茅庐的鬼鬼祟祟的贼,这大镜子对着床,床上发生的一切都尽显无余。
去你妈的吧,老子出去后,一定带人把你这个黑煤窑一把火烧了。
麻烦事来了,工具箱上了一把锁,看来要把这工具箱整个都拿走。
这时,外面有脚步声传来,我慌忙把工具箱推进床下。
我趴在床下,看到进来的是凤姐,她进了屋后,把门锁上,她从柜子里拿出一件裙子。
进了卧室,她把裙子搭在床沿上。
她对着镜子脱着衣服,她如果低头去看镜子,会发现镜子右下角,有一个黑乎乎的脑袋,像缩头的乌龟。我拿过她的一只高跟鞋,放在脑袋前面,可惜只能挡住半个脑袋,而另一只高跟鞋在对面的柜子下面。
凤姐脱去衣服,她的目光似乎在和我对视,我头皮一阵发麻,她走到柜前,从里面拿出一把军刺,难道她发现我了?
军刺锋刃闪着蓝幽幽的光,她手握军刺对着镜子。多年以后,我依然对这个场景唏嘘不已。窗外有卡车压过地面,屋子抖动着,像是被高潮了。
我屏住呼吸,看到相片里的癞皮狗在对我横眉冷笑。
凤姐退后两步,她突然转身蹲下来看着我,然后用军刺挑开高跟鞋。
“出来吧。”凤姐收回军刺。
我从床下爬了出来。
凤姐用军刺指着我的鼻尖,扬了扬下巴,“跑我床下干什么?”
“我,我,我喜欢你。”我只能这么说了。
“喜欢我就藏我床下面?喜欢我的高跟鞋?”
“是,是的,凡是你用过的东西,我都喜欢。”我说。
“我用过的东西你都喜欢?我擦过屁股的卫生纸呢?”凤姐问。
“我,我也喜欢。”我说完感觉头皮发麻,老子真是不要脸了,和疤老头有一拼了。
凤姐呵呵笑了,“你好变tai啊。”她说着把高跟鞋踢了过来,“既然你喜欢,那你就舔给我看看。”
外面忽然有人敲了两下窗户。
“谁?”凤姐问。
外面没有回应。
凤姐看了看我,把脚上的高跟鞋脱掉,然后穿上我眼前的黑色高跟鞋。
“我这身材怎么样?”
“挺好的。”我说。
“你是说我的胸吗?”凤姐问。
“对,挺好,两边都一样大。”我努力挤出微笑讨好她。
凤姐又呵呵笑了,“你这人还挺幽默的。”
“没什么,我就是喜欢你,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我爱上你了。”我说。
“什么时候爱上的?”凤姐放下军刺,在穿一件白色蕾丝衬衣。
“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爱上了你,这可能就是一见钟情吧。”
“是吗?一见钟情,我喜欢这个词。”凤姐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你是不是经常偷看女人?”
“也不是经常,遇到喜欢的,我就跟着走。”我说。
“跟着走?去哪?”凤姐问。
“她去哪我就去哪,一直跟到她回家,我才回去,我小时候荷尔蒙超,超标了,见了喜欢的女人,就有一种难以抑制的冲动。”我说。
“那么说你是一个生理很旺盛的男人?”凤姐说。
“算是吧,不过,我对漂亮的女人才会有感觉。”我说。
“想和我上床吗?”凤姐说。
“想,做梦都想。”我说。
“你知道和我发生关系的后果吗?”凤姐问。
“知道,像飞蛾扑火一样。”我说,“为了能让你快乐,我愿意把生命献给你。”
“好啊,那我就成全你。”凤姐说着解开衬衣的钮扣。
我靠,麻痹的,说谎说顺嘴了,老子今天睡了她,明天就得去喂狗,今天就是打死也不能失身啊。
“凤,凤姐,你胸真好看。”我说。
“还有更好看的。”凤姐开始脱裙子。
“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我脑子飞快的思索着,怎么才能全身而退呢?
“你问吧。”凤姐眼睛眨了眨。
“有多少男人死在你身上?”我问。
凤姐掰了掰手指,然后看了看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不说算了,我有个不太成熟的想法,像我这样的男人,如果你一次xing使用就废掉,就,就太可惜了,你懂我的意思吧。”我说。
“懂啊,我觉得像你这样的男人和用一次性的卫生筷子一样,用完就得扔进垃圾桶,很正常啊,用脏了就得扔。”凤姐说,“来吧,你不用废口舌了,说真的,老娘对你种油嘴滑舌的男人兴趣不大,说你是卫生筷子已经抬举你了,你最多就是一次xing的卫生纸,难道用卫生纸擦完屁股,还要收藏起来?”凤姐说。
她这一番刻毒的语言,让我精神快要崩溃了,老子还从来没有遇到这么歹毒的目空一切的女人,我真想把她扑倒,然后掐死她。
“怎么了?我的话伤了你的心了?”凤姐说。
“没有,挺好啊,你现在可以趴在床沿。”我感觉自己的嘴唇在哆嗦着。
凤姐忽然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她的眼神变的异常温柔。
我浑身一哆嗦,身体像是被充了一股电流。
凤姐呵呵地笑了,她的穿着高跟鞋的脚放在我的小腹上,轻轻地踩压着,“现在有感觉了吗?”
“有了。”我说。
“那就上来吧。”凤姐说着躺在床上,“我倒是想要看看你的技术如何?”
我哆哆嗦嗦的爬上床。
凤姐看了一眼墙上的癞皮狗,“有人对我说,他是八级木匠,我倒是看看你是什么级别的?”
“我,我,我级别也不低。”我说。
“我喜欢玩你这样的男人。”凤姐双手收拢着头发。
“你刚才是不是耍我?玩完我不会喂狗吧?”我说。
“技术不好的话,那就得喂狗了。”凤姐张开嘴唇,伸出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