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已经没有一处完好，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疼，沈纤心力憔悴，不认罪，他们是不肯罢休的。

这些天她撑着一口气，就是不想让那人如愿，她要她死，她偏偏不死……可是时到今日，看着自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日后就算活下来苟延残喘，又如何报的了仇？

知府又道：“听说你被捕那天，你的绣坊还死了个丫头，如果你还不肯说实话，本府也只好判定那丫头也是你杀的。”

沈纤登时睁大了眼睛。“你颠倒是非黑白。”

知府见这招有用，冷笑两声，道：“我知你心肠歹毒，又狡猾不肯认罪，说不定自杀现场也是被你伪装出来的。也好，你若在不承认，本府就叫人将尸体抬来，剖腹验尸……”

剧烈挣扎，却牵扯到全身的伤口，沈纤痛不欲生，想到燕儿的身子还要被这群肮脏的人碰，自己怨恨却无可奈何。

燕儿，她的燕儿已经去了，这世上又只剩下她一个人，活着又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早些结束了这样的生活，也免得燕儿再被人侮辱。想到这里，半晌才虚弱地吐出一个字来：“认。”

知府一听，自然大喜，忙叫师爷过来备案，由沈纤亲口所述她杀人过程。

只是，等待了半天，那边又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师爷歪着嘴问道：“大人，莫不是死了吧？”派人上去瞧了瞧，才发现又是昏死过去了。

“罪犯已经认罪，签字画押就等着明天吧。”知府大喜，终于破案了，德州知府不想开罪八王府而不肯接受案情，想不到却叫他白捡了一个天大的功劳。

“是。”

……

王大娘一直守在绣坊，每天端了温水去擦拭燕儿的身体，这天，正当她擦到一半时，外面传来一阵响动，她慌忙拉上被子盖好她，还没出去见，就见几个官差模样打扮的人冲了进来。

“快滚快滚，这间铺子已经充公了，里面所有的东西都不准带走。”

“凭什么充公？”王大娘见了他们嚣张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想到燕儿死的那天，他们也是这么横冲直撞地进来带走纤丫头的。“只要老娘还有一口气在，决不许你们碰这里的任何东西。”

“凭什么？”领头的官差冷笑一声：“就凭你窝藏杀人犯，若不是大人怜悯你一个老太婆，而且根本不知情，早就将你抓紧大牢了，赶紧滚开，不然照样抓你。”

“胡说八道什么？我家纤丫头是冤枉的，她不是杀人犯！”

“不是？她亲口认了罪，后天午时就要被问斩啦！滚开吧，死老太婆……”

后面的一句王大娘根本没有听清楚，只觉得脑际一阵嗡鸣，眼前被一片大雾笼罩着：纤丫头，认罪了？